原本还一脸怀疑的老校工见到这样的场面,也忍不住呆了呆,随后便流下泪来。
刚刚老太婆在我面前现身的时候,已经向我讲述了两个人相守大半生的故事,如今只剩一人,的确很难有勇气面对接下来的人生。
我耐着性子安慰他,“虽然很多人都说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但生老病死本身就是一个过程,个人有个人的运势,不可能一起离开的。生命有先有后,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既然老天把你留了下来,你更应该珍惜自己的生命,好好享受接下来的日子啊,只要你不忘记她,她便会一直存在,你们早晚都会重逢的。”
“她……真的在我身边吗?”老校工流着泪问道。
“是的。”我诚恳地说道,“她会一直关心你的,你不是一个人,不要害怕前路,勇敢地往前走吧,她会在前面的终点等着你的。”
老校工听我这样说,终于一点点平静了下来。他点了点头,黯淡的眼眸中出现了几分希望的亮光。
老太婆朦胧的身影见状,渐渐消散开来。
我知道她不会离开,一定还会再回来的。
老校工转头看着我,“为什么你能看到,而我却什么也看不到呢?我多想再看看自己老伴的脸啊……”
是啊,我怎么会看到呢?
难道跟之前的失明有关?我现在该不会有什么阴阳眼,可以看到死去的鬼魂了吧?
想到这里,我猛然记起万事知之前那一番关于开瞳的说辞。难道真被他说中了,我居然开瞳成功了?
有没有那么巧啊!
足球场上发起了一波猛烈的进攻,最终球被踢进了对方的球门,看台上观赏比赛的人虽然不多,但却响起了一阵热烈的叫好喝彩声。
老校工不无感慨地说道,“还是年轻人好啊,有活力有激情,等到了我这把年纪,干啥啥不行,就成了一个只会喘气的废人了。”
我听着一愣,本能地问道,“大叔,您在这学校工作多少年了?”
老校工道,“少说也有二十年了吧,从年轻干到年老,都干出感情来了。现在老伴也在这里去世,我就更不会走了,就在这里陪她。”
二十年?
我暂时按捺住关于能看到鬼魂这件事儿的惊奇,向他打听起邱玉成的事情来。谁知我刚开了口,老校工便警觉地看了看周围,“孩子,你说的那个同学是姓邱吧?那好像是四五年前的事儿了,学校不让提,就是说闲话也不行,去年有个在职了十几年的老员工因为酒后发布关于那件事儿的消息,很快就被开除了。”
“管得这么严啊?”我好奇地皱了皱眉,“都过去了这些年还不让说,可见这学校肯定有什么猫腻做贼心虚了。”
“做贼心虚谈不上,只能说是管理不善吧。”老校工轻轻叹了口气,并没有避讳我,而是直言道,“我到现在还能记得那位邱同学呢,沉默寡言不怎么爱说话,在校园里也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好像没看到他有过什么朋友,走路的时候总是低着个头,我老伴还提醒过他两次,让他走路的时候昂首挺胸目视前方,不然撞到了电线杆怎么办?那孩子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以后还是老样子,我老伴见他不听劝,就没再多嘴。”
“都过去了这么多年,您还记着他呢?”我兴奋不已,感觉自己就像是打游戏直接找到了npc,免去了很多逛地图的麻烦。
“那怎么能忘呢,这学校建校以来也没发生过这么恐怖的事情,死了学生,你当是小事情呢?”老校工唏嘘地道,“那孩子家庭条件好像挺一般的,翻来覆去就那么两件衣服,倒是洗得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还挺要自尊和面子的。在学校食堂碰上过他两次,每次都吃最便宜的菜,几乎不点肉菜,跟那些铺张浪费的孩子不能比,非常地节俭。”
孙海龙对我说过,邱玉成来自山村,家庭条件非常一般,肯定不能像市里无忧无虑的孩子一样大手大脚。
老校工继续道,“那孩子死的时候我没赶上,当时我和老伴回了趟老家办事,等回来的时候就听说废弃的宿舍死了一个孩子。我们俩都震惊不已,老伴跑出去打听,回来跟我说就是姓邱的那个孩子。当时这件事儿在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几乎到了尽人皆知的地步,甚至有电视台的人跑到学校门口才采访,校方走了很多门路才把这件事儿给压了下来。”
“压了下来?”我皱起眉头,有些不满地说道,“为什么要压,当时的第一反应不应该是调查出真相吗?”
如果当时学校能够主动承担起责任来,帮助邱玉成找回清白,后来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避免,孙海龙又怎么会被纠缠了这么多年?
“不压不行啊!”老校工叹着气道,“我记得邱同学死的时候好像是五六月份,眼看着就到了新一学期的招生季,那件事儿一旦曝光的话,社会效应会非常地大,势必会影响新学期的招生,学校肯定不会愿意见到这样的场面,自然要想方设法地压制了。”
说到底,还是为了利益。
我冷冷一笑,没有开口。
老校工道,“不过邱同学死了没多久,学校又死了一个保安,之后又接二连三的出了不少事情,当届的同学很多都退学了,事情不受控制,新一学期的招生还是受到了影响,好像统共只招了不到一百人,有些专业更是建校以来第一次出现了空缺无人报名的情况。”
我撇了撇嘴,心里说了句:活该!
“那您觉得邱同学是干出那种事情的人吗?”我忍不住问道。
“这个……不好说啊。”老校工为难地摇了摇头,“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也不过是见过他几面,连话都没跟他说过,就更别提了解他的为人了。不过我老伴倒是跟我提过一嘴,她觉得邱同学应该是被人给利用了。”
“利用?”我狐疑地瞪大了眼睛,“那是什么意思?”
“你也知道课堂上发生的那件事吧?那个女生不是说邱同学在桌子下面做了一些奇怪的动作吗,而且邱同学的裤子拉链还是敞开着呢,难免就坐实了他的罪行。毕竟在这种事情上,大众还是更愿意去相信女生的话,弱势群体嘛……”老校工道,“可是据我老伴说,那个女同学好像特别的想出国,但是家里一直不同意,她跟邱同学寝室的一个室友关系特别的好,事情发生后女同学便借口刺激过大需要出国调整心情留学去了,我老伴觉得事情没有这么凑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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