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听到这样的话,保姆会轻松的放我们进去,没想到她居然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动作,眼神里充满了防备,“学生?我不晓得你是真是假,除非你能说出你是哪届的学生,田教授当时教了你啥子课程?”
审问犯人吗?用得着如此谨慎吗?
我和二窝囊站在孙海龙的身后面面相觑,都觉得眼前的场面有点儿令人匪夷所思。
好在孙海龙是个温和的性子,闻声非但没有不耐烦,反而心平气和地把自己的信息报了个遍。
小保姆听他流利的说完话,这才终于放心地把门打开,还怕惹得我们不高兴,小声解释道,“你们不知道,田教授近来的脑子不太清楚,总是疑神疑鬼地说有人要害他,所以每个来家里探望的人都必须说出来历。其实我知道个啥子嘛?就是看人家说得流不流畅,如果中间停顿或者犹豫了,我就不放他们进来……”
我忍不住低声跟二窝囊笑道,“你还别说,这办法挺好,以后咱俩要是遇到了一时半会弄不清楚的事儿也可以这样唬人。”
“靠谱!”二窝囊和我是一路货色,立刻就赞成地点了点头。
田教授的房子面积有一百平米左右,装饰得古色古香,墙壁上贴着字画,角落里养着文竹,处处透着几分文化人的韵味。
不过客厅里并不见田教授的身影,反而是房门紧锁的卧室里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我们好奇地望着小保姆,等待她的解释。
小保姆道,“田教授最近奇怪得很,以前早晚还会到附近的公园散步遛弯,闲来无事练个毛笔字啥子的,可是最近却只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窗帘也不许我拉开,房间黑漆漆的,他就藏在里面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事情。有时候我叫他吃饭他都不出门的……”
我好奇地打听道,“家里只有田教授一个人生活?他没有老伴子女的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得喽。”小保姆皱着眉头道,“我来这个家里的时候就只有田教授一个人,不过听邻居们说她老伴得病去世了,一个独生子在国外定居,所以才会请我来照顾他。我已经照顾田教授五六年了,还从来没看到他这副样子呢。我前些天刚和他的儿子联系过,我觉得他的脑子似乎出了问题,带他去看医生他还不同意,如果逼急了就会发疯一样地到处乱跑乱藏,有一次差点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
二窝囊轻轻推了推我的胳膊,压低声音道,“看样子是白来了。老头都这样了,你还指望从他的嘴里问出什么话啊?”
我也不免有些失望,可田教授是眼下我们唯一能联系上的人。现在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看看能不能想办法从田教授的嘴里打听出一些对我们有用的事情。
说话间小保姆已经走到了卧室的门前,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田教授,你的学生来看你喽,你要不要出来见见哦?”
卧室内忽然安静了下来。
小保姆又重复了一遍,卧室内仍然没有做出任何反馈。
小保姆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田教授是不想见你们,要不你们改天再来好喽。”
没等我和二窝囊说什么,心急的孙海龙已经抢着道,“不!我们等不了了,拜托你一定要让我们见见田教授,这关乎到我的性命问题。”
小保姆被他的模样吓得连连后退,摆着手道,“真的跟我没关系,田教授不见你,我有啥子办法嘛?”
我也安慰孙海龙,“你这样急也不是办法,这里走不通我们就换一条路。不是有句话叫条条大道通罗马吗?只要我们不放弃,总能找到真相的。”
孙海龙还是不肯放弃,他扑到卧室的门前重重地敲打起来,“田教授,你在里面吗?我是你的学生孙海龙啊,你还记得我吗?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请你帮忙……”
卧室内一丝声音都没有,田教授似乎正屏住呼吸全神贯注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就算不记得我也没关系,你还记得邱玉成嘛?”孙海龙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焦急地叫道,“你一定不会忘记他吧?”
我见卧室内没什么响动,而小保姆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担心再这样下去,不但田教授的面见不上,还有可能会被当作坏人抓出去。于是只能拉过孙海龙,冲小保姆友好地笑了笑,“他这也是很久没见到田教授有些激动,既然田教授不见人,我们就先告辞,有机会再来拜访他。”
小保姆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
我们转身走到大门口,正准备出门,没想到卧室的门居然打开了,一个单薄的老头穿着背心和大裤衩扶着墙壁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我们。
老头异常消瘦,头上的白发乱糟糟的,像是有一两个月没有修理过了,脸上胡子拉碴,鼻梁上架着一副斯文的眼镜。
孙海龙见到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震惊地叫了一声,“田教授,是你吗?”
老头没有回话,弓着腰打量着我们,眼神里流露着怀疑和诧异的神色。
二窝囊不解地问道,“你不是上过田教授的课吗,怎么还不认识他呢?”
“那个时候的田教授还很胖……”孙海龙瞪大了眼睛,透露着几分不可置信。
小保姆在一旁插口道,“没错地喽,他以前是很胖,但近来几个月不好好吃饭,所以很快就瘦成这样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虐待他了呢。”
没错,我们都差点儿误会!
田教授打量了半晌,眼神中终于闪过一抹喜色,嘴角浮现出一个怪异的笑容来,“嘿嘿,你总算来了。”
我被他古怪的语气弄得一愣。
什么叫‘你总算来了’?
难道他一直在等孙海龙不成?是他和孙海龙过往有什么纠葛,还是说他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我瞄了孙海龙几眼。没想到孙海龙和我一样不解,他甚至满是怀疑地问道,“田教授,您还记得我是谁吗?”
“当然。”田教授笃定地点了点头,“你是邱玉成啊!”
(/20023/20023102/2824493.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