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我的回答后,丧狗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小子,总算还有点刚性!你要是选择做缩头乌龟,我可就瞧不起你的为人,更不会帮你的忙了!”
我忍不住笑了笑,“您以为缩头乌龟那么好当呢?这几天闷在家里,我觉得四肢都要退化了。何况这件事儿总要有个了结的,既然伸脖子也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咱这大好青年就算死也得站着死啊。”
“好样的!”丧狗冲我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年轻人拿得起放得下,这才是条汉子!”
但万事知和岳胜男的脸色却都有些犹豫和担心,显然是觉得丧狗的这个主意不太靠谱。尤其是要对我下手的人隐于暗处,一旦防备不及很可能就会着了对方的道,到时候丧狗就算有心可也无力回天了。
岳胜男道,“师父,这件事儿关乎到方寸的性命,千万不能草率,我看还是从长计议吧。”
丧狗大声道,“从长计议?这本身就是个死局,不用性命去冲破它,根本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就算再计议一百年也是一样的结果。还不如趁方寸年轻体力好反应快的时候和对方搏一搏,说不定就博出个新的出路呢?”
“说不定?”岳胜男闻声皱起了眉头,表情郑重严肃地向自己的师父道,“我们不能为了一个‘说不定’就去冒险,一旦失败方寸的命可就没了。”
“所以呢?”丧狗不悦地看着她,“又不是你的命没了,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我……”岳胜男被他问的语塞,“谁的命都是娘生父母给的,不能这样草率的下决定,我不同意这么做,太危险了。”
岳胜男和丧狗的关系与大吉和万事知差不多,名义上虽然是师父,但却情同父女,关系牢不可破。岳胜男这个人性格虽然冷漠了一些,但却重情重义,尤其是对丧狗,更是信任有加唯命是从,几乎没有违抗过他的命令。没想到这一次居然公然反对他的意见,而且态度坚决,带着不容转圜的坚持。
丧狗也忍不住有些意外。
我知道两个人都是在关心我,为了我的事情出谋划策想办法,更不想看到他们两个人因为我的事而翻脸。趁着气氛还没更加焦灼之前,我连忙说道,“生死有命,本来就是各占一半。人活一世,不是生就是死,就像赌博一样,不过是筹码大小而已。就像丧狗大叔说得一样,面对死局的时候总要想办法破局而出才行,否则被困入局内还是一个死,两者相较取其轻,起码这样还有一线生机,我愿意试一试。”
岳胜男听我也这样说,无奈地望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的起身去了后院。
丧狗看着她的背影说道,“嘿,这个小白眼狼,我说一句她有一万句在后头等着,人家方寸说完她就什么话没有了?这是什么道理啊?”
大吉在一旁笑嘻嘻地说道,“只能说爱情的力量很伟大……”
丧狗恍然大悟,眼神暧昧地看着我。
我顿时一脸尴尬,举起桌子上的茶杯向大吉丢了过去,“你丫的胡说八道些什么?”
还算大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茶杯转身就跑,“哎呀,我因为说了真话要被灭口啦!”
臭小子,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一切商议完毕,丧狗开始安排起明天的行程和情况。他会带着家伙化妆打扮隐藏在人群之中,始终与我保持着五米左右的距离近身保护。而我要做的就是尽量不要往人烟罕至的地方走,更不许单独行动,我们随时要保持联系,不可以给对方任何下手的机会。
我见丧狗说得郑重其事,心里也有点儿慌神。不过相比于一直躲在家里,我反而绝种这一招引蛇出洞胜算更大,既然他们想要我的命,那就过来拿吧,全看谁的手段更高明就是了。
万事知始终沉吟不语,我猜到他应该还在担心我,打算等丧狗走后再安慰他。
丧狗全部交代完,又和我仔细确认了一遍。不过老话说计划没有变化快,哪怕计划得再怎么周密却始终存在漏洞,许多事情还是要看临场变通和应变能力。
和丧狗商议完毕,他便开始和万事知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我则趁机去了后院,只见岳胜男正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长凳上出神。
我把端来的茶递到岳胜男的手边,“白茶,味道很不错,你尝尝!”
岳胜男接了过来,“我对茶不是很懂行,喝什么都一个味。”
我们两个都没有再说话,就这样干坐了半天。最后还是岳胜男最先开口,“二窝囊怎么样了?”
“他啊……”提到二窝囊我忍不住笑了笑,“跟他通过电话了,声音有气无力的,估计是受了点儿惊吓。他倒是没怎么样,他妈余仙姑却连杀我的心都有了。”
岳胜男点了点头,“你把人家的宝贝儿子害得这么惨,人家当然恨你恨得牙根痒痒了。”说到这里,岳胜男忽然幽幽地叹了口气,“有妈真好呀,难怪儿歌里唱有妈的孩子是块宝呢。像咱俩这种没妈的孩子,遇到事儿也只能自己扛了。”
我从来没有探究过岳胜男的身世,因为我觉得如果到了合适的机会,她想说话的就会自己说了。
如果她不说,那就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们虽然身世不幸,但也没坏到极点,总算还遇到了两个老好人,愿意收留我们。”想到老杜,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环顾这个院子,仿佛还能看到他的身影一般。
话说我既然开瞳成功,为此还引起了方家的忌惮,正常来说应该也可以看到老杜的灵魂才对,可为什么至今都没有感受到过他的存在呢?
是他已经转世投胎开始新的轮回,还是他压根不想让我看到他呢?
万事知曾经说过,以我目前的情况虽然能和鬼魂交流,但前提是鬼魂主动现身,否则凭我的定力修为是看不到他们的。
我正琢磨着,大吉从前堂跑了过来,“岳姐姐,丧狗大叔要回去了,让你出去呢。”
岳胜男应了一声,匆匆站起了身,“谢谢你的白茶,味道还行。”她起身要走,迈出几步后又忽然停住了步子,“小心点,我们能活到今天实属不易,可不能轻易把命交代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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