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出来,他对万事知始终抱着一种轻视的态度,字里行间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看万事知的眼神也充满了不屑。
万事知双目失明自然看不到,但却把我和大吉给气了个够呛。
大吉气呼呼地瞪着斌大叔,正犹豫着该不该说些什么的时候,没想到方心居然道,“就算没有这位老前辈的一番话,我将来也是要出去游历一番的。人只有自己亲生经历了一些事,才能得到成长,整日的闭门造车,终究也没什么进展。”
万事知听后笑了笑,“小丫头虽然年纪不大,但这话却都说到了点子上,可见是个聪明的孩子。”
斌大叔哼了一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外面的大雨越下越急,密集如织得雨珠噼里啪啦地落下来,乌云搅动着天际,黑压压的苍穹中电闪雷鸣,让人心里隐隐觉得不安。
正在这时,两道人影快步冲了进来。当先的一人正是丧狗,后面五花大绑的人则是被我们抓来许久的方程。
方程一见到方心与斌大叔顿时眼睛一亮,激动地叫道,“家主,师父!”
斌大叔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别叫我师父!你这丢人现眼的东西,事情非但没有办成,居然还反手被擒,可见平日的修炼完全就是做做样子给外人看,根本就没有走心。”
方程欲言又止,满脸通红。
方心倒是一脸的淡定,关心地问道,“你怎么样?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方程抬头扫了我一眼,又看了看丧狗,咬牙切齿地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好。”方心点了点头,对丧狗笑着道,“人都已经带来了,就麻烦您顺便把他身上的绳子也解开吧,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说。”
方程的脸更红了,他低垂着头,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丧狗向我看了一眼,得到我的点头示意后,手脚利落地将方程松绑。
刚刚得到解脱的方程一把甩开他,一脸怨气地站在了斌大叔的身边。
斌大叔冷冷笑道,“这下知道厉害了吧?以后收收心,别把眼光放得那么长远,路要一步一步地走,饭要一口一口地吃,总是急于求成,手底下却没什么真本事,遇到脑筋比你机灵的,这不就着了人家的道吗?”
虽然我也承认比术法我未必是方程的对手,毕竟我对方家的瞳术到现在也没有搞得特别清楚,但他这话明显是在嘲讽我没有真本事,能抓到方程靠得也全是阴谋诡计。
这我就忍不了了。
我平静地看着斌大叔,言语中毫无敬意地道,“招摇撞骗也好,诡计多端也罢,只要能够达成所愿,手段如何又算得了什么呢?方家背地里下黑手暗杀也不见得有多高明吧?”
万事知接口道,“这就是典型的乌鸦站在煤堆上,只能看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有时候也该照镜子瞧瞧,自己拿什么嘴脸对人,别人也会拿什么嘴脸对你,这叫礼尚往来,有什么好较真的?”
斌大叔被我怼得没了词,几次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还嘴。
“你……”方程更是怒气冲冲地叫道,“你敢对我师父不敬!”
“呵!”我直接冷笑出声,“他又不是我师父,我为什么要敬着他?今天可是你们登门拜访本身就该礼下于人,少在我的地盘指手画脚,老子不吃这一套!能谈得来我们就坐下来谈,谈不来就直接动手,大家手底下见真章,千万别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让人听着浑身不舒服。想要别人尊敬,自己也该做到那个份才行,至少目前他在我的眼里,也就是个眼高手低没什么真本事的老家伙而已。”
斌大叔气得脸色通红,方程更是直接就要冲上来和我动手。
方心忽然狠狠地一拍桌子,脸上的表情冷得吓人。
方程见状一怔,连忙站在了原地,不安地叫了声家主。
方心道,“你还知道我才是家主?我以为经过这两个月,你早就忘记了呢。”
方程道,“我怎么敢忘?”
方心慢悠悠地点了点头,“那就再好不过了。现在是我有话要跟方寸说,你能安静地听便留下听,如果觉得听不下去就自行出去,要是再敢无礼,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虽然她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但说起话来却威严十足,即便是方程这样五大三粗的汉子,闻声也不禁冷汗直冒,规规矩矩地束手站在一旁,连头也不敢抬了。
斌大叔觉得被卷了面子,有些不甘心地叫道,“家主……”
方心冲她摆了摆手,“斌大叔,你什么也不要说了。我对方程说的话,对你同样有效。要是你不想听可以出去等我,或者觉得我人微言轻,说出来的话也可以不遵从,那当然也由得你。”
斌大叔微微变色,“属下不敢!”
方心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最好了。”
我见她小小年纪却有这样的威严,居然还能镇住谁也不服的斌大叔,对她不禁另眼相看。相比她能坐上这个家主之位,也是有些真本事的。
大堂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安静,过了片刻,方心才忽然笑着道,“好了,我们接着说吧。”
她想说什么呢?
我沉默地看着她,只听方心继续道,“这位老前辈有听音识术的本事,所以能听到方寸的身上仍有六瞳?所以断定另外三瞳伴随着他被剪去的记忆封印在了身体的某处。可人的身上除了骨骼皮肤还有经脉穴位,如果不知道具体的地方随意寻找的话,简直比大海捞针还要繁琐。方家当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恐怖,方寸那段被剪去的记忆更是十分重要,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一定要找到当年的真相!”
我想了想,“目前来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找到当年剪去这段记忆的人,大概也只有他知道记忆封印在了什么地方。”
万事知道,“茫茫人海,想要找寻一个故意隐藏自己踪迹的人谈何容易?这件事儿急不得,你得稳住心思慢慢来才行。”
方心道,“好在目前可以确定一点,这个人一定是方家的人。只要他稍露踪迹或者开启瞳术,那我们就一定能够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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