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莫名其妙。

万事知在一旁冷静地说道，“仔细听他的话，你虽然开启瞳术，但因为身边没有了解的人指点，全靠自己摸索的话难免会走冤枉路，现在有现成的老师教你，还不收起心思认真学？”

我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方程。

方程依旧冷着一张拽得二五八万的脸，活像谁欠了他多少钱没还似的。

让我虚心跟他学？不如让我去非洲大草原推粪球算了。

我撇了撇嘴，正准备开口，方程却继续道，“开启离壳的时候要集中精神，千万不要分心。你之所以需要透过死者的物品才能感知到对方的灵魂完全是因为对瞳术使用不当，当你能够控制瞳术之后，就不再需要媒介的配合了。”

问题是我要怎么控制瞳术，而不是让它控制我呢？

方程道，“把你的身体想象成一个密闭的空房间，在房间内摆放着三种武器。你可以任选其中一种，然后用过使用它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你不但要熟悉这三种武器的功能、招式，还要对它们非常熟悉，需要用到的时候可以伸手就来。”

空房间？

我一头雾水，不解地看着方程。

方程甩了甩头，“看你长着一张还算精明的脸，没想到比我还笨。会冥想吗？”

我没想到被这样一个五大三粗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鄙视了一番，很是不服气地白了他一眼。

不过现在可不是争一时之气的时候，我平静地问道，“冥想？只是听说过，是不是类似于打坐的那种？”

万事知在一旁解释道，“冥想起源于古印度的瑜伽术，修炼得当的话可以通过冥想来制服心灵，并超脱物质欲念，和原始动因直接沟通。据说有些得道高人可以通过冥想达成魂游天外与万事万物交流沟通的能力，不过这些也只是传闻而已，说到底还是有些高深莫测了。”

我听得更是糊涂，怎么又扯上了瑜伽术？

这都哪跟哪啊？

方程道，“说起来复杂做起来却很简单，我来教你好了。”他一边说，一边自顾着盘膝坐在了地上，并示意我也坐下来。我依葫芦画瓢，按照他的动作有板有眼地坐了下来。方程继续道，“所谓冥想就是要放空自己，最重要的是不要受到任何事务的干扰，集中注意力，进而让内心感受到彻底的平静。”

方程缓缓闭上了眼，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我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儿懵。

万事知在一旁小声道，“佛教也起源于古印度，出家人讲究四大皆空，关键点就在这个空字上。冥想也是一样，去除思想中的杂念，保持纯粹的本质，你先试着什么都不要想，让整个人‘空’起来。”

我觉得这两个人简直就是莫名其妙，看着昏迷之中的潘笛和那盏忽闪忽闪的锁魂灯，我怎么可能静得下心来？

这要是有人在我的茶馆里出事，我就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万事知忽然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声音沉着有力，“闭眼，静气，凝神！”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依言照做。

耳边继续传来万事知的声音，“冥想术有八支行法，分别是禁戒、持戒、坐势、调息、制感、持摄、静虑、三昧。讲究严持戒律、调息炼气、凝神冥想，虽然听上去有些繁琐，但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和自己的一番较量。只要你能把脑袋还中的杂念赶出去，那就成功一半了。”

可人活一世，念由心生，有些想法甚至不受自己的控制，又怎么能全部赶走呢？

我尝试着调整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尝试着放空大脑什么也不想，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声音一点点减弱，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困倦，仿佛随时都要睡着了一般。

这时候脑海中空空荡荡，真的仿佛是一个什么也没有的空房间。我站在房间的正中央，却并没有找到方程所谓的‘武器’。看来我对自己已经开启的瞳术还是不够了解，所以一时间没办法对它们运用自如。

我想到了最开始察觉到自己身怀‘异能’的情景，当我接触到死人物品的时候，便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存在。起初我还十分的害怕，以为自己出现了什么幻觉，但渐渐地，我了解了那种感觉，对此也不再抵触，直到现在，我已经能够心平气和地与那些死去的灵魂相处了。

后来开启新的瞳术，我又能够看到鬼魂的本体，他们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故事，欲语还休，似乎有很多来不及诉说的话，却再也没有机会开口了。

再后来在和达婆的交手过程中，我再次开启瞳术，拥有能够减速一切让我在危险来临之前有机会及时避开的能力。这一步步走来，几番遇险又几次死里逃生，现在回想起来也算是一路福星高照了。

正自想着，耳边忽然传来方程的声音，“我现在来教你如何了解自己的瞳术并加以使用。”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而且他的声音仿佛自高空落下，甚至还带着回声，传入耳中仿佛神音一般。

我连忙四下环顾，却发现周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方程道，“你这会儿闭着眼睛，自然看不到我了。”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揶揄和调侃，似乎见到我吃瘪很开心的样子，“这其实就是我的瞳术之一，我到目前为止只开了两瞳，一瞳便是催眠，可以通过瞳术来制造意念力控制别人，二瞳便是传音，可以让我将声音传递给你。”

没想到瞳术还有这样五花八门的功能。

方程问道，“你现在开启的三瞳都有什么？”

我也没有隐瞒，如实地告诉了他。方程听后道，“一瞳是离壳，二瞳可以看到亡魂，应该是凝魂一类的，可这第三瞳能够减缓敌人速度的我却没有听说过，看来只能等我师父回来后向他请教了。”

既然得知了两瞳的能力，方程开始教授我如何运用瞳术。在所有的术法之中，瞳术实际上是最难修炼的一种，想要靠后天努力达成几乎不可能，但几天天生拥有，想要学以致用也比登天还难，许多方家人穷其一生也未能参透一两种，而方家的瞳术传承至今，到今天仍有很多未解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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