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窝囊笑着道，“给你找面镜子让你照照看，你现在的头顶闪着圣母光圈呢。”

哼，别以为我听不出来这是嘲讽的话。

我狠狠地白了二窝囊一眼。

万事知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人能在千余年的进化中占据食物链的顶端，肯定有其道理。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有时候为了自己的利益，人类互相残杀起来的景象，可比最残暴嗜血的动物还要凶残数倍。”

听到这里，我情不自禁地往潘笛的方向看了过去。

年轻的女孩脸色苍白的直挺挺躺在板凳临时搭成的床铺上，皮肤散发着灰败的青色，瘦削的脸颊如刀锋切过一般，整个人形如枯槁，完全不像一个花季少女应有的状态。

潘笛曾经对我不止一次地提起过，她的母亲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把她的父亲和弟弟全部献祭……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的母亲已经接近疯魔的状态，甚至不能再将她视作为人了。

我对二窝囊点了点头，示意他向下说。

“我知道的也不多。”二窝囊挠了挠头，继续说道，“就是听说这种献祭办法非常得灵验，尝试的人也很多……”

一直躲在一旁安静聆听的坦克忽然插口说道，“你能不能编一个差不多点儿的故事？如果真的有这么多白痴的人杀人献祭的话，闹出人命来怎么可能太平无事？你当那些穿着制服的人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二窝囊本来就看不上像个刺头一样的坦克，闻声白眼一翻，不屑地道，“去！去！去，一边玩着去，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毛还没长全呢，你能知道几个问题？”

没想到坦克表现得比他更不屑，撇着嘴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讲。你们这些大人啊，一旦说不过别人就拿年纪来压人，年纪大有什么了不起，先死的不也是你们吗？”

二窝囊气得瞪大了眼珠子，“你丫说什么？”

坦克一点儿不怵他，轻蔑地道，“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没长全？要不要爷儿脱了裤子给你瞧瞧？吓死你信不信，你个牙签！”

被一个半大小子以这样轻蔑的语气‘人身攻击’，二窝囊恨不得直接扑上来，“你个没大没小的小犊子，老子今天不收拾你一顿，你就不知道天王爷有几只眼！”

我眼看着他真要动手，连忙拦在他的前面道，“你可真是越来越出息了，和一个孩子较什么真儿？”

“你给我一边扇着去！”盛怒之下的二窝囊对于我的阻拦异常不满，“啥意思，你要拉偏架呀？上阵父子兵，一起对付我一个呗？来来来，今天不把你们俩撂倒，就算我这些年白练了。”

这家伙生来就一股子力气，我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眼瞅着就要阻挡不住，我赶忙回头冲军师和小铃铛使了个眼色。小铃铛早就被眼前的阵势吓傻了，还是军师最先反应过来，拉着嘴里骂骂咧咧的坦克就往后面走。

坦克不服输地回呛道，“你以为爷儿怕你？大不了就是死呗，三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话还没说完，就被军师和小铃铛联手拉到了后院。

二窝囊气呼呼地瞪着我道，“看你干得好事儿，什么人不能收留，偏偏养了这么一个白眼狼！”

我忍不住苦笑道，“他就是一个孩子，自小流浪没受过什么教育，像个刺猬似的，越表现得疾言厉色越说明他心虚需要重视，你都一把年纪了，还和他一般见识，也够可以的了。”

二窝囊委屈地道，“你有了新欢就忘了旧人……”

说得我好像是负心薄幸的陈世美一般。

我无奈地道，“咱们能不能说正经事儿？我这儿还躺着一个生死未卜的人呢。”

二窝囊哼了一声，“这时候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快来求求我！”

我好想一脚踹在这张和长相完全不符的傲娇脸上。

不过我也算能摸准二窝囊的心理，立刻摆出一副诚意十足的表情，“你我是过命的交情，要是提这个‘求’字是不是就外道了一些？当初方家暗杀我的时候，你可是差点儿为我挡子弹的人啊！”

这一番忆苦思甜很有作用，二窝囊一拍大腿，“对啊！当初……”说到这里，他立刻瞪起眼睛狠狠地盯着方程问道，“我刚才就想问来着，这小子为什么在这里？”

……

我tm真想抽自己一个耳光。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没等我解释，方程便直性子的道，“我留在这里监视他，你有意见吗？”

“监视？”二窝囊不爽地道，“你算哪根葱啊，敢监视我兄弟！”

“你兄弟算老几啊！”

眼看着两人又要呛呛起来，我不厌其烦地拍了拍桌子，“同志们！能不能让我们暂时收起成见，通力合作先把眼前的事情搞定？”

再这么耽误下去，潘笛就要嗝屁了！

二窝囊看了看我的脸色，很给面子的没有继续与方程争辩下去。我刚松了口气，只听方程冷冷地开口道，“而且刚才那孩子说得一点儿没错，你的话里漏洞百出，要是真出了那么多人命，官方早就着手调查了，不可能任由事态恶化发展下去，你这编剧水平太一般了，我顶多能给你三分，还是看在你这么卖力地编故事的份上。不过你也不用气馁，毕竟还差九十七分就满分了。”

二窝囊就像一只被戳了屁股的老虎，脸色憋得通红，咬牙切齿地道，“你们方家这么牛逼，睁开眼睛看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看来你们的瞳术也没传言中那么厉害嘛……看来外界多半都是夸大其词，方家欺世盗名，说不定那些传言都是你们自己散播出去的，这小广告让你打的，挺有才呀！”

这一下换方程变成了红脸鸡，他扬着下巴凶神恶煞地瞪着二窝囊，“你说谁欺世盗名？你敢再说一次吗？”

“再说一百次又能怎么样？欺世盗名，欺世盗名，欺世盗名……”

二窝囊像个复读机一样不断地重复起来。

我连忙拍桌子，“同志们……”

话音未落，就见二窝囊和方程一起转头冲我吼道，“你才同志，你全家都tm同志！”

我顿时被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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