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窝囊不满地叫道,“我说你别忙着动手,到底去哪儿总得告诉我个地址吧?这抬脚就走的架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有驾照呢!”
说得也对。
我向二窝囊道出了地址。
二窝囊一脸疑惑地道,“去广济寺?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相信这些东西了?男人婆都已经这么严重了,这个时候就算去拜佛求仙怕是也来不及了吧?你能不能想点管用的招数?”
我不客气地招呼了一巴掌,“走就完了,山人自有妙计。”
二窝囊哼了一声,“还山人呢,我看你像野人。”
岳胜男倒是没有说什么,无声地跟了上来。
我对二窝囊小声道,“你那么多话干什么?人岳胜男都什么都没说,就你啰嗦个没完!等搞定了红莲,下一件事就是治治你的嘴,要是能想办法使你说不了话,那可省老心了。”
二窝囊道,“这还用想办法吗?你直接喂我点毒药,我保证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毕竟老话说得好,死人的嘴最严。”
他这一路唠唠叨叨的,总算把车子开到了广济寺的附近。这一代是出了名的停车难,好容易找了个位置,我们要走两站地步行过去。
二窝囊又开始呱噪起来,“我的日子是没好了,自打认识你的那天起我就东跑西颠地没个安生,你要是哪天能不折腾我,估摸着当天的太阳都是从东边升起来的。”
岳胜男面无表情地道,“太阳本来就是从东边升起来的。”
二窝囊顿时一脸尴尬。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没文化就别拽词,说点儿自己能理解别人也能听懂的,连点儿生活常识都没有,你就该多走走多看看,增长点儿眼界,也不至于连太阳从那边升起来的都不知道。出门别说认识我哈,丢不起这人。”
二窝囊解释道,“我不是一时大意了吗?”
一路上吵吵闹闹的倒也有趣,岳胜男紧绷的情绪也渐渐放松了下来。广济寺如今已经对外开放,不过寺院有一部分是不允许游客参观的,单独隔开了留给寺中的和尚清修。
二窝囊一进门便直奔大雄宝殿,忙着给菩萨磕头上香。
他甚至还一本正经的对岳胜男道,“男人婆,你也过来跟我诚心诚意地拜拜菩萨,这些妖魔最怕的就是菩萨了,在他老人家面前,什么妖魔鬼怪都无所遁形,立刻就跑得干干净净。”
我诧异地问道,“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
“《西游记》啊!”二窝囊答得别提多顺口了,“你小时候不看《西游记》啊?就噔噔噔猴上去的那个……你别看孙大圣本领高超,但遇到降服不了的妖怪还是得找到菩萨的面前去。”
我无语地道,“那都是神话故事,虚构的懂不?”
二窝囊辩解道,“存在即合理,《西游记》的作者施耐庵当初怎么没虚构你方寸又这样的本事呢?”
我简直懒得和他对话。
岳胜男在一旁道,“《西游记》的做着不是吴承恩吗?”
“是吗?”二窝囊迷迷糊糊地挠了挠头,“我这满腹的知识啊,都学杂了,张口就来,难免有错。男人婆你是跟我杠上了还是怎么着?一个劲儿地挑我的毛病,我这会儿可是在帮你的忙,你对救命恩人就这个态度啊?”
我笑着道,“大恩不言谢,有你这么挟恩图报的吗?”
二窝囊道,“好啊,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两个穿一条裤子,合起伙来欺负我!”
我们这边的声音太大,其他来敬香的香客不满地投来了注目礼。我急忙闭嘴,有些尴尬地向他们点头道歉。
二窝囊不管不顾地拉着我和岳胜男上前敬香。
结果香刚插入香炉之中立刻就断为了两截。
二窝囊大惊失色,“香短两截,这是不祥之兆,有生离死别之意,难道我们……”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别胡言乱语,或许只是赶巧了。这香的质量也太差了!”
我生怕岳胜男听了难受,用眼神示意二窝囊别说这些耸人听闻的话题。
二窝囊虽然不情愿,但迫于我的威严还是闭上了嘴。
就在这时,正在大雄宝殿前磕头的香客忽然吃惊地道,“哎呀,菩萨怎么流泪了?”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金碧辉煌的菩萨脸上多了一道泪痕。
有人高声道,“菩萨显灵了,这是普度众生的意思,大家快磕头!”
二窝囊一听,连忙拉着我和岳胜男的手跪了下去,“大慈大悲的菩萨啊,请你一定要保佑男人婆,不要让邪魔恶鬼侵占他的身体,若是需要以命抵命,就拿走方寸的阳寿好了。”
卧槽!
这说的是人话吗?
我恨不得一脚将他卷飞。
二窝囊磕了几十个头,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位年纪不大穿着灰色僧衣的小沙弥。他双手合十,郑重其事地向我们行礼,“几位施主,师父有请。”
我狐疑地问道,“师父?你师父是谁?为什么要见我们?”
小沙弥一脸平静地道,“师父就是师父,要见你们自然有要见的道理,你们跟我来就是了。”
摆出了一副四大皆空,仿佛什么都不走心的模样。
倒有几分出尘脱俗的气势。
二窝囊小声和我商量道,“要去见见吗?”
这次来广济寺本身就是有事相求,既然如此自然要把态度摆到最低。我立刻点了点头,“好,请前方带路吧。”
小沙弥转身就走,我拉起二窝囊和岳胜男紧随其后。
穿过两道紧闭的月洞门,终于来到了一排屋舍之前。小沙弥领着我们进了右手边的第一间,只见里面坐着一个中年和尚,怎么看都不像是百岁年纪。
应该不是万事知提到的一心法师。
和尚双眼紧闭,似乎正在坐禅,听到声音也纹丝不动,并没有招呼的打算。
我莫名其妙地看向小沙弥,却发现他就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上前一步,客气地道,“师父好,不知您找我们来,可有什么要事?”
和尚并没有睁眼,缓缓地道,“哪里是我找你们,分明是你们来找我的。究竟是你有事,还是我有事呢?”
这些出家人说话就像猜谜语似的,一句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囫囵个地颠来倒去让你猜,简直是累人。
既然他要玩文字游戏,我自然要奉陪到底。
我笑着道,“我们的确是来找人,却未必是要见您,但您指名要见我们,可见有话要说的人也是您了。”
和尚闻声睁开了眼,一双眼睛精光四射,看上去厉害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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