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亦真还真是深藏不露，从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布局安排，我居然一点儿都没有察觉。

也怪我，实在太愿意相信别人。

何况又是万事知介绍的老友，我自然没什么怀疑。

如今看来，贾亦真从一开始就打算利用我做诱饵，引出张黑子墓穴的位置，甚至压根就没准备让我们活着出去。

至于甄亦假为什么会选中我，那便是另一个未解之谜了。

贾亦真得意地道，“小兄弟，你虽然也勉强算是个聪明人，可惜江湖经验太少，还是中了我的圈套。实际上我在你们的氧气瓶上也动了手脚，你们的氧气根本不足以支撑返程，所以注定是单程票，要丧命于此了。也不能怪我，无毒不丈夫，若是真能顺利得到炎黄二帝的灵器与灵根，我会一直念着你们的好，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甚至可以为你们立长生碑，让你们死后也有香火钱。”

想的还真是周到。

二窝囊怒气冲冲地道，“放你娘的臭狗屁，这钱还是留着你自己花吧，爷爷们可用不着。”

贾亦真道，“死到临头，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吗？”

我忍不住道，“你确定杀了我们之后就能找到灵器与灵根吗？”

贾亦真得意地道，“石室就这么大，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何况知道线索的人都死了，就算这次不成，我还可以徐徐图之，有志者事竟成，总能找到的。”

他仿佛胜券在握般信心十足。

不得不说，他这副样子还真是欠揍。

我护在二窝囊身前，凝神观察着贾亦真的动作，是要他扣动扳机，我立刻就操纵周围水气防御，找准机会攻击他。石室内因有古树的存在所以水汽蒸腾，倒可以利用一番。

贾亦真冷冷地一笑，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射击。子弹在空气中飞速划过，但因为有瞳术傍身，我仍旧拉着二窝囊轻易避开，并立刻凝结空气中的水汽，化成了一道道冰锥，直刺向贾亦真。

贾亦真毫无防备，倒是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跳。只是他身影灵活，几个躲闪腾挪，避开了我所有的攻击。他震惊地道，“咦？你是不是姓方？这就是传说中的瞳术吗？”

我不理会他的话，继续控制冰锥对他进行攻击。贾亦真一看就是练家子，身子灵活一场，快得只剩一道影子，可即便如此，在数量的面前，一切都是徒劳。就听他哎呀一声，直接扑在了地上，肩膀上还插着一枚冰锥。

二窝囊见他倒下，高兴地道，“你再得意呀，还不是中招了？”

他说着便要走上前彻底制服贾亦真。

我却觉得贾亦真败得太简单了，像是有诈，刚出声提醒，“留神……”

话音未落，贾亦真已翻身坐起，对着二窝囊就是一枪。事发仓促，我根本来不及细想，立刻扑上去拦在了二窝囊的身前。只觉得后背一阵剧烈的刺痛，人已经失力地倒了下来。

二窝囊大惊失色，“方寸大兄弟，你……你怎么了？”

贾亦真拔下肩头的冰锥，得意地道，“我早说过了，你虽然有本事，但江湖经验不足，在老手的面前，这可是十分致命的。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猜到你非同凡响，只是故意在我面前装傻充愣，不肯表露真身。我早有防备，瞳术虽然厉害，但也要看生在谁的身上，就你这小菜鸟，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刚刚要不是故意卖个破绽给你，你们又怎么会大意轻敌呢？”

我只觉得身体里的力气正在一点点向外剥离，整个人虚弱的毫无还手的机会。我软绵绵地倒了下来，想要说话，却发现连张嘴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看着二窝囊一副焦急不已的模样。

我的人生就要结束了吗？

这也太仓促了吧？

我还有好多的事情没有做呢……

说没有遗憾那是假的。

我眨了眨眼，之后便陷入了一片黑暗。紧接着我看到了老杜，见到了冷凝霜，先前打过的交道的人如幻灯片般在眼前不断回闪，像是要回顾整个人生一般。

忽然间，我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

“方寸，你死了？”声音很熟，似乎曾经听过很多次，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他是谁，在哪里听过。

他像是在向我寻求答案，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忍不住道，“你是谁？”

“哈哈，你连我都忘了？”声音粗犷中又带着几分冷冽，让人不寒而栗，听得浑身都不舒服。

我更加迷茫了，“我为什么要记得你？”

“哈哈，哈哈哈！”那声音大声怪笑了起来，“我一直在你的心里，你怎么能把我忘记？”

在我的心里？

声音继续道，“怎么样，死亡的滋味好受吗？”

那自然是不好受的。

我对这种风凉话毫无好感，皱着眉头道，“明人不说暗话，你有什么指教？”

那声音道，“你是被我选中的人，怎么能死在这种小喽啰的手里？在我没有放手之前，任何人都不能杀掉你，知道吗？”

声音带着几分狂妄，不把一切放在眼里。

好大的口气！

我道，“可我已经死了。”

声音道，“不，还没有，至少没有死透，否则你就不会听到我的声音了。现在……给我滚回去，把那个喽啰的脑袋掐下来送给我！”

他高声一喝，仿若雷霆万钧，震耳欲聋。

我被吓了一跳，立刻睁开了眼。

二窝囊正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见我醒来，他大叫着道，“卧槽，诈尸吗？”

我忍不住道，“你才诈尸，老子还没死呢？”

“这……这怎么可能？”二窝囊嘀咕道，“子弹已经穿胸而过，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他低头打量着我胸前的伤口，忽然瞪大了眼睛道，“咦？怎么伤口也不见了？”

一旁的贾亦真更是惊惧万分，“你……你到底是人是鬼？这样都死不了？”

这个问题解释起来有些复杂，何况连我自己都一知半解的。也不知道这次醒来跟心底的那个粗犷声音有关，还是跟这石室内的古树有关？

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我利落地从地上翻身而起，将二窝囊拉到一边，凝神盯着贾亦真。

只见他脸色灰白，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惊恐。

“你还有什么本事，使出来吧？”我盯着他道。

贾亦真冷冷一笑，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东西，“既然不怕子弹，那就试试这个吧，只要我一拉引线，整个墓穴都会夷为平地，大家都给张黑子做陪葬好了。”

我仔细一看，发现他手里居然握着一颗手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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