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梅道,“可我看他们不像之前那群人那么坏……”
阿瓦立刻道,“坏人难道会把‘坏’字写在脸上吗?我们不要惹麻烦,更不要去做好人。”他说完,便一脸冷漠盯着我道,“这里不欢迎你们,请马上离开。”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眼前的情况的确让我始料不及。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把姿态放得这么低,没想到换来的仍是拒绝。
亏我之前还总是笑二窝囊呢。
我垂头丧气的转身回到车前。
二窝囊问道,“怎么了?看你这表情,莫不是乞讨失败了?”
我尴尬地道,“被你说中了,人家不太欢迎我们。”
二窝囊一听顿时火大,“我们又不是打家劫舍的土匪,为什么不欢迎?让我去跟他们说道说道。”
岳胜男扯住他的衣服,“就你这长相,和土匪有什么区别?”
我解释道,“听他们话里的意思,似乎是之前遇到了一伙人,然后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所以才会对生人如此防备。”
方惊鸿道,“算了,既然已经进入牧区,像这样的牧民应该有很多。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们继续往前走,换个地方整顿。”
我点头道,“这样也好,还能避免一些麻烦。”
二窝囊斜着眼睛打量我,“你什么时候也怕麻烦了?”
我们正准备离开,那个叫香梅的女子忽然快步跑了过来,“你们请过来吧。”
我不解地看向她。
香梅一脸微笑地道,“欢迎你们,请到毡包里喝点儿奶茶解渴。”
二窝囊警觉地小声道,“态度怎么忽然变了?里面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那奶茶里有毒怎么办?”
我忍不住道,“能不能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二窝囊撇撇嘴,“我小人?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等你吃亏的时候别抱着我痛哭就行了。”
我才不会那么没出息呢。
我向香梅感激的行礼道谢,大家跟在她身后去了毡包。
香梅请我们入内,我看着自己这一身的灰尘,实在不好意思,只能道,“我就在外面坐坐好了。”
香梅微微一笑,也没有多劝,而是从毡包内搬出了几张刷着红色油漆的小板凳。
就在她忙着招待我们的时候,那个叫阿瓦的男人已经气呼呼地骑着马赶着羊群放牧去了。
香梅不以为意,为我们每人倒了一大碗奶茶。
她身上带着草原儿女特有的质朴,经受了风吹雨打的脸蛋变得通红,也让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温暖。
我喝着奶茶,好奇地向她打听起来,“为什么你丈夫对我们有这么大的敌意?”
香梅笑了笑,“他就是这样的,但他没有生你们的气,他是在怪之前的那群人。”
我继续追问道,“是什么人。”
香梅道,“也是过路者,有十几个人,他们要去冬季牧场,在我们的毡包里过了一夜。我和阿瓦热情地招待了他们,没想到第二天早上,他们不但不告而别,还顺走了我们两只肥羊,阿瓦觉得他们都是土匪,所以对生人特别的警惕。”
原来是这样。
那这伙人做的的确不太厚道。
一直沉默的方惊鸿忽然道,“这个季节为什么要去冬季牧场?”
香梅愣了愣,“我也不知道,我问了他们的领头人,他却什么都没有说。不过我听他们的对话,好像是要去找一个死人。”
死人?
找什么死人?
我顿时来了精神,诧异地看向了方惊鸿。
方惊鸿显得十分意外,“找死人?”
“是的。”香梅提着铜壶为我们续茶,“我看他们神神秘秘的,所以也没有多听。不过队伍中有一对老夫妻,好像寻找的就是他们两人的儿子。”
二窝囊不解地嘀咕道,“人都已经死了,还找来做什么?难道是有什么隐情?”
的确有些说不通。
不过这世上说不通的事情实在太多,既然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不理会就是了。
在毡包前休息了片刻,暖融融的奶茶下了肚,我们又有了精神,便准备继续赶路。临行前为了感谢香梅的招待,我掏出钱准备感谢她。没想到香梅却摇头拒绝了,“招待朋友是我的荣幸,不能收你们的钱,何况在草原上,钱也买不来东西,所以对我们来说没有用。”
我尴尬地看向岳胜男,“车上有没有什么东西能作为礼物送给他们的?”
岳胜男想了想,“有一台我师父非常钟爱的收音机,是八几年出产苏联的,质量没得说,我师父费了很多力气才从一个收藏家手里高价买来的。”
我忍不住道,“这么宝贝的东西,要是被你师父知道送了人,估计会气炸吧?”
岳胜男淡定地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不是有用吗?”她二话不说地回到车上,搬来了一台老式收音机。
香梅推辞着不肯收。
岳胜男却自顾着蹲下身子,帮她调试起来。随着收音机传出阵阵悦耳的音乐,香梅的拒绝终于不再那么坚定了。
在我的一再坚持下,她终于红着脸收下了。
我们准备离开,香梅却说什么都不答应,“吃过午饭后再走。从这里向前,要走大半天的路才能遇到下一户牧民。”
盛情难却,我们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香梅忙着为我们准备手把肉。
阿瓦也骑着马赶了回来。
他见我们还没有离开,明显有些意外,皱着眉头跳下马步,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你们怎么还没走?”
香梅连忙从毡包里跑了出来,“阿瓦,不可以对客人没礼貌。”
“哼!”阿瓦不悦地道,“什么客人!偷羊的人可不算客人。”
香梅道,“羊又不是他们偷走的,怎么能怪到他们头上去呢,你也太不讲理了。”她一边说一边拉着阿瓦的手走到收音机前,“你看,这是客人送给我的礼物,以后我就可以一边听着收音机,一边工作等着你回来了。”
见到礼物,阿瓦的神情也松动下来。他仔细地打量了我们几眼,“你们要去天山?”
我点点头,“没错,那是我们的目的地,但也不保证中途会临时更改线路。”
阿瓦道,“那你们最好现在就改,从这里到天山,路途很遥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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