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听到张保的话后,来了兴趣。
“那成国公府的小国公,真的如此说了。”
“陛下,千真万确,等到小国公走了后,锦衣卫找到了那个船工,便将其带走,吓唬了两句,就什么都招了,还掏出了小国公给他的金豆子,嘴里面嚷嚷着一分都没花,都在这里,拿着害怕。”张保赶忙说道。
朱见深嘴角一动,这句话怎么听着那么熟悉,好像朕听过,一分没花……
“那明日成国公一定会找朕了。”朱见深缓声说道。
从张保的只字片语中,朱见深能够看出这朱仪是个好色之辈,不过在这个时代,也不算什么大毛病,成国公府家的小公爷,身份尊贵。只要没有欺男霸女,鱼肉百姓的事情,对于好色,朱见深并不看重。
诗经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哪个男人不好色呢。
对于朱见深来说,若是一个国公爵位的继承人,都下了海,那日后第二次,第三次出海,就简单多了。
他眯上了眼睛,看来,这个朱仪自己一定要将他拉上船。
而另一边的成国公,骑着马儿在街头慢慢悠悠的晃着,思绪有点乱。
在这个时候,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
随从亲兵赶忙说道:“成国公,我们先避避雨吧。”
“避雨,避什么雨,只有那些懦夫才会避雨,像咱们这些为国征战沙场的有用之人,避什么雨,慢慢走……”
几名亲兵听到成国公的训斥后,无不缩起了脖子,不敢再说多什么。
顿了一会儿后,那名刚刚说话的亲兵又开口说道:”国公爷,要不然咱们快一点。”
“快什么快,老子就喜欢淋雨,刀山火海都出来了,还能怕这些小雨吗?怎么,你觉得我老了。“
“国公爷,属下不敢,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雨好像越来越大了。”
已经被淋成落汤鸡的成国公回头看了一眼亲兵,那亲兵顿时吓得不敢说话。
成国公回过头来,骑着马,继续慢悠悠的前进。
他娘啊,还真有点冷。
不听劝的朱寿回到家中,就感染了风寒,一晚上都在瑟瑟发抖中度过。
第二日朝会,成国公也告了个假。
让泰宁侯很奇怪,这怎么一回事,二人不是都说好了,朝会结束后,便让成国公去求见陛下,这咋还请假了呢。
同样奇怪的还有朱见深。
于谦等人奏对完成后,索然无味的朱见深便退朝回到了乾清宫。
坐在御案之前,朱见深看了一眼张保:“那个朱仪确定回京了?”
“千真万确啊,陛下。”张保赶忙说道。
“那就奇怪了,为何今日成国公请病告假呢。”
“可能是昨夜下雨,成国公偶感风寒吧。”
朱见深眉头一皱,心中不由想到:“一个打仗的人,下场暴雨,降点温度,会生病?”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而后朱见深陷入了沉思,难道有什么变数不成。
当然任凭朱见深如何去想,也想象不到一个人会喜欢上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
陈瀛站在成国公的床前,看着躺在床上,脸色煞白的朱寿可是吓了一跳。
昨天还中气十足的怼人呢,今天怎么变得病怏怏的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昨日,从你那里出来,就是不经意间淋了一点小雨,回来就全身发冷,不过泰宁候也不必担心,看过郎中了,小问题。”
“那宝船与贤侄的事情谁去说?”泰宁候叹了口气。
病的还真不是个时候。
朱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那不孝子已经入宫了。”
听到朱寿的话后,陈瀛猛地一愣,按照朱仪的身份,确实能够让在外把守的将士们,去找值守太监通报一声,可,他会不会惹祸啊。
“哎,这不孝子端是要气死我,家门不幸,昨天我都应该打死他,从你那回来之后,竟然,竟然……”
“竟然怎么了。”
“竟然将小桃红给睡了,我一气之下,就病了……”
“小桃红又是谁?”
“我的侍女。”朱寿说到此处,白皙的脸上多了一些红润,那是气血上头了。
陈瀛听完之后,大为震惊,你们爷俩玩的真花……
“不提什么小桃红了,贤侄入宫去见陛下,那可是大事,你交代了没有啊。”
“哎,放心好了,朱仪这小子,虽然在我面前装作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模样,但我清楚,他在正事上面,心里有数。”
陈瀛点了点头:“你当真愿意让贤侄自告奋勇,去跟着曹公公出海。”
“你说的有道理,我这儿子读书习武,样样不行,也只能找个新的出路了,他既然喜欢出海,便出吧,儿孙自有儿孙福,立下点功劳,也好继承我的爵位。”
…………
而此时的朱见深还在全神贯注的想着朱寿为何告假的事情。
绝不可能是生病。
肯定有隐情。
被哪个大臣说动了吗,也不对啊,大臣们早就对这件事情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了,更何况,成国公也不敢跟那些头铁的文臣搞在一起啊。
难道是跟泰宁候他们两个人又琢磨出了什么新的玩意。
这时一个小太监进入了乾清宫。
张保看到后,慢慢走了过去。
小太监跟张保悄悄耳语几句后,便又退了下去。
张保听完之后,赶忙走到了御案之前,低声说道:“陛下,陛下……”
朱见深听到i张保的话后,才缓过神来,看向张保。
“陛下,成国公府的小公爷求见。”
“他见朕,有趣,有趣,让他进来……”这更让朱见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按理说成国公还活着,这也显不着小国公啊……
“是,陛下。”张保听完后,便转身出了宫殿。
不一会儿,张保便带着一个相貌端庄的年轻人走进了乾清宫中。
朱仪进了宫殿后,沉稳之极,没有抬头去看朱见深,走了几步后,便跪下身去。
“臣成国公朱寿嫡子朱仪,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朱见深轻声说道。
而朱仪听到之后,赶忙谢恩道:“谢陛下。”说着站起身,在起身的功夫,他偷偷瞟了一眼朱见深,而后便老老实实的低着头站立,等着朱见深的问话。
即便他是世袭罔替的成国公之子,但也不能在君前失礼。
若是盯着朱见深一直看,再吹个口哨,瞧,这小胖子长的真富态,那整个成国公府都会被连累,但偷偷看一眼,也算不得失礼,这朱仪拿捏的很好。
朱仪不能去看朱见深,但朱见深却是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朱仪。
这年轻人,长相还行,但脸色白皙,双眼深陷,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缺乏锻炼之态,要是再不节制啊,估计熬不过他爹。
这是朱见深对朱仪的第一印象。
“小国公,见朕为何事啊?”
“禀告陛下,为宝船,出海之事……”
“宝船?”
“是,陛下。”
“你所说宝船何在?”
”应天府,龙江船司。“
“出海之事,又是如何谈起。”
“成国公府世受皇恩,臣愿舍弃这一身俗骨,随同曹公公,替陛下巡猎海疆……”
朱见深听完之后,淡淡的笑了笑,而后笑容慢慢散去,冷声说道:“好大的口气啊,你可知道即便你是成国公的儿子,但欺君之罪,你们国公府也承担不住啊,替朕巡猎海疆,你有什么本事,有何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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