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继宗听到朱见深的话后,虽然心里面想着,陛下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可也只能说着:“老臣谢陛下恩典。”
当下就老老实实的跪着回话。
“昨日,朕给会昌侯都说的那么明白了,可今日,孙琏就搞出这些事情来,先是辱骂泰宁候,随意抨击朕所中意的军策,而后又与定国公互殴,这,这成何体统。”
“你不要忘了,你可不是一般的勋贵,你在外面说话,做事,都代表着太皇太后,你儿子再外面说话不妥,就代表着你,如果连会昌候府朕都降伏不了,那其他的勋贵岂不更是骄纵。”
“这次,这个孙琏要跟着石亨,石亨去哪,孙琏去哪,这是朕给他找的地方,若是不愿意去,就在那诏狱之中待一辈子。”
朱见深越说越是生气,越说脸色越不好。
而孙继宗越听越是惊恐,越听越是害怕。
陛下是真的生气了。
朱见深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了,让众人都看的明明白白,他可跟正统皇帝不一样,不好糊弄,眼睛揉不进沙子,犯了点过错,就会一直记着,也不会打马虎眼。
这样的帝王对百姓,社稷是好的,可任何事物都有其双面性,对百姓,社稷好,就会对臣子不好。
年初犯了点小错误,到了年底,还念叨着你呢……
“陛下,臣知道了,臣一定会严加管束,让孙琏跟着武阳候,绝不会再有其他想法。“
朱见深重重的叹了口气,而后还是摆了摆手说道:“起来吧。”
孙继宗这次听到之后,赶忙道了声谢恩,便站起身来,他可不敢再弄巧成拙……
等到孙继宗站起身后,朱见深便接着说道:“管教不好儿子,就不要心疼,交给别人去管,日后,若是没有一技之长,对国家社稷毫无用处,如何在大明立足,在京师立足,难道就要扛着爵位一代代吃下去吗。”
“所以,朕让武勋的孩子们,出去历练,跑到边塞,日后有了本事,往大的说,能够报效大明,保国定邦,往小的说,也能够护住家业,建立功勋,为长辈挣足脸面,为后代子孙,留下荣耀。”
“朕,不,陈瀛,郭登,杨洪三个人的建议,朕才觉得很有道理,才会大力推行,今天晚上的朝会,你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吧。”
朱见深说完之后,孙继宗赶忙点头说道:“老臣知道,陛下放心。”
“你也别急着将孙琏捞出去,让他吃几天苦头。”
“是,陛下。”
“下去吧。”
“是,陛下。”
等到孙继宗离开之后,朱见深细想一番后,便也出了乾清宫,去了孙太皇太后的宫殿,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知了孙太皇太后。
两代不忘娘家人,这朱见深可不愿意,因为这件小事让一直疼爱自己的皇奶奶伤心。
不过孙太皇太后对此事并无什么看法,只是淡淡的说道:“既然孙琏没有轻重,不懂事,陛下就好好教教他为人处世,知道什么事情能说,什么光头不能乱说话,不是害他,是帮他。”
孙太皇太后满眼都是自己的宝贝大孙子。
为了大孙子,她都同意将儿子扔到了云南去,更何况是娘家外甥了。
不管是亲儿子,还是亲外甥,都不能给我的亲孙子找麻烦……
对孙太皇太后的态度,朱见深很是感动。
而后跟张妍说了两句话后,便回到了乾清宫,由张保安排晚朝的事情。
英国公,定国公,泰宁侯,会昌侯,宁阳侯,襄城侯,修武侯,广宁侯,武进侯,忠信候,一些伯爵,乃至在京五品之上的将军数百人都从来到了乾清宫。
而这次朱见深的晚朝,连兵部尚书韩雍都没有叫来,也没有让于谦,李贤两个人到场。
一方面是为了让这些武将知道,文官对你们的束缚朕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减小一些,第二个方面也是告诉文官,以后军队都要朕说的算……
这是一石二鸟,也是用心良苦。
诸多武将不是按照军职的高低排列,而是按照爵位的高低排列,最前面站着的两人是英国公张懋,定国公徐永宁,至于成国公朱辅还太小,这次朝会,朱见深也没有让他来。
现在的英国公张懋,已经是个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现在是京营的一名千总职务,熟读兵书,若不是要走老爹的老路,靠着科举也能有一番天地,是大明贵族圈子里面有名的人物。
而徐永宁,前面介绍过,愤世嫉俗,正义的化身,爱管闲事的国公,又被称为无业国公,武职不愿意干,朝会不愿意来,除了爱管闲事,打抱不平之外,就是一条咸鱼。
后面的武勋看着前面的泰宁侯,很多人眼中都是藏着莫名的情绪,不理解,想不通。
整个乾清宫中人满为患,除了武勋之外,还有五十多名锦衣卫由朱骥亲自带队在两侧维护秩序。
因为这是给武将开会,所以这五十余名锦衣卫都是队伍中的高手,也是朱骥亲自挑选的。
朱见深的御桌旁边,站着十名手持管制刀具的大汉将军,这是为了维护天子的威严。
必要时刻,为了进一步维护天子威严,也会抽刀砍人。
等到众人队伍排列好后,一身常袍,略显慵懒的朱见深才在一干随从的跟随下,进入了乾清宫。
等到朱见深坐定之后。
众多武将赶忙行礼,口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见深高声道:“众位卿家,平身。”
“谢,陛下。”
众人站起身后,朱见深便先是环顾了一周。
勋贵与国同戚,与大明皇室也是同气连枝。
若大明是一个上市公司得话,皇帝是董事长,那文官阶层属于临时工,勋贵就是正式工。
临时工待遇不太高,惹怒了人家,人家立马撂挑子不干,可正式工合同来之不易,惹得再厉害,也不敢撂挑子不干。
这也是为何,在朱见深登基以来,他想要办得事情,都是那些文官玩命反抗,在事后也不会有大的惩罚,可勋贵阶层,顶多说说几句牢骚话,还真不的不敢跟文官那样玩命反驳,因为这些人都知道,他们要是向文官学习,轻则正式工合同没了,重则,身家性命没了。
这些勋贵,朱见深大多都眼熟,可只有这徐永宁一个人,在成化六年承继爵位得时候,朱见深见过,这么多年,也只见过寥寥数次,还都是祭祖得时候见的。
哪个国公不是经常在皇帝陛下晃悠得,可徐永宁除了陛下得召见之外,很少入宫拜会,也是勋贵之中的另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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