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彪听着王越自认为高深莫测的话,只是轻轻叹口气,我就知道,不能长时间跟着文官们待在一起,弄不好也会变得又笨又傻……
“希望你说的是明年我见到的,存粮方面怎么样?”
“这已经是辽平候在今日问的第七遍了,辽平候的心可不安静了啊。”
石彪转过身看向王越,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还是停下了。
影响团结的话最好还是不要说…………
“各地的军粮充足,即便是城中百姓,村镇百姓的存粮有所欠缺,也能在各地的官府的接济下挨过这个冬天,问题不大。”
“那各地的官民会不会安然的度过这个寒冬。”
“肯定会的,因为寒冬总是会离去的。”王越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松,且坚定。
“希望你说的是对的,不然,你我二人都是大明的罪人。”石彪冷冷的说道。
“哈哈,这句话,辽平侯,今日也说了三回了……”
“你……哼……”
“辽平侯,你别急啊,这怎么又生气了……”
石彪却是当没有听到王越的话,离开的步伐很是坚定。
王越也没有生气,只是继续看向苍茫的大地。
这场大雪来的好啊。
它会将大明军队在这块土地上造成的战火,血液,全部掩盖。
随着春暖花开,原本的痛苦记忆也会消失的。
到i时候,朝鲜就真的是大明的国土了…………
而此时的谷州城中。
襄王世子朱祁镛披着个棉被,蹲坐在火炉旁,看着窗外的堆了几尺厚的积雪,嘴里面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什么鸟地方,睡得好好的,一睁眼雪都埋到脖子了,这都几天了,不见消啊,这还怎么去打猎……”
“话说,不管是襄阳城,还是长沙城,自己也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雪啊,唉,看样子,年前都要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面了。”
正当朱祁镛自怨自艾的时候,老二朱祁鐄缓步跑来,一边跑,一边喊着大哥。
“兄长,你怎么还没有换衣服。”
“换衣服作甚?”
“你忘了,父王说了,今日要你,我与三弟,都要跟着谷州城的镇守都尉,还有那个朝鲜蛮子去城外慰民。”
到了朝鲜之后,对藩王的禁锢也少了一些,可以适当的参加这种安稳民心的活动,不过整体来说,作为襄王的朱瞻墡也不是很热衷此道,可这次,谷州城遭受到了这么大的雪灾,朱瞻墡也不能置之不理,当下便拿出了王府一部分的粮食,与都尉府,谷州令府一起前去慰民。
朱祁鐄口中的朝鲜蛮子,就是新任的谷州令,姓李,因为说着口音比较重的汉语,被朱祁镛等人亲切的称呼李蛮子。
听到老弟话后,朱祁镛仿佛带上了痛苦面具,他不情愿的离开了温暖的棉被,而后换好衣服,跟着朱祁鐄一起出了王府…………
而居住在南原城的汉王朱见潾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现在整个汉王府上上下下数百人口都在准备着过年所需要的东西。
这是朱见潾就藩与朝鲜之后的第一个新年,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平民王妃乔晓沐也适应了她的新身份。
汉王朱见潾对她不错,二人的感情也算不错,就连乔家的老父亲,侄子,嫂子也被汉王朱见潾一并带到了朝鲜,并安置在了王府之中居住。
朱见潾本身就是一个心性不坏的人,他并没有因为是皇帝陛下的旨意,让自己娶了一个平民,而感到恼怒,相反,在成婚之后,他还感觉到了庆幸。
乔晓沐虽然说不上多么温柔,可却善解人意,在某些时刻,朱见潾思念故土的时候,乔晓沐也能给与他心灵的安慰,这可不是空有美貌的女子能够给予的。
更何况乔晓沐长得也是可人。
若是朱见潾没有这个身份,到了现代,这么能干的媳妇没有十八万可是娶不到家的。
乔晓沐在两名王府女官的协助下操持王府上下一切事物,让朱见潾完全放松,每日写字画画,游山玩水,好不惬意…………
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的合适不合适,地位,等级固然是一种结合的衡量方式,可两颗灵魂是否能够契合,才是最为重要的。
………………
京师,南宫之中。
朱祁镇的胡须已经续起来了,不苟言笑,一身华服,到是显得有了几分帝王的威严。
此时的他坐在寝宫门口。
静静的听着雪落下的声音。
闭着眼睛幻想着这场雪永远不会停下来。
可雪总是会停下来的。
正如,他青春年少之时在乾清宫中奔跑嬉戏,自由自在的日子一样。
一旦消失,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钱太后缓慢的走了过来。
“太上皇,外面冷,还是先进来吧。”
朱祁镇回过头看了一眼钱太后,重重地叹了口气:“你说,老大还会不会同意老三来见朕啊。”
“这个,还是要看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现在也挺好的,太上皇也不用到处奔波,受苦受累了,知足常乐啊。”
“可朕,心有不甘啊……”
钱太后听完之后,低下头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自己的丈夫了。
“你去给周氏说一下,朕在年前要见老大,让他年前务必到南宫一趟,朕要在做一回努力。”
“是,太上皇……”
现在的北京城天黑的极早,因为这两日路上多有积雪,但也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朝廷的官员们下班的时间也提早了一些。
正如朱见深所料想的一样。
等到于谦回到了家,不久后,李贤真的来了。
今日朱见深的一句,下雪路滑,于太保慢走,让李贤坐立难安,所以他到家换好衣服之后,就顶着寒风到了于谦的住处。
在大明的朝堂之上,徐有贞最大的作用,就是既能充当皇帝陛下的口舌,又有能力去做很多事情,而李贤的最大作用就是,充当于谦跟皇帝两人中间的润滑剂,若是没有李贤,可能于谦,跟朱见深早就闹掰了。
李贤是不想让于谦这么早的退出权力中心的。
因为前段时间,他跟徐有贞的对抗中,得出了一个结论,自己现在多少有些干不过徐有贞,于谦在坚挺两年,自己也能在压制两年徐有贞。
这可不管国运,只是意气之争。
因为在李贤的心中,从来没有将徐有贞放在眼中。
在土木之战之后,徐有贞第一个跳出来迁都,就是跳梁小丑的姿态,而后在太上皇从蒙古逃学回来的时候,自己利用了徐有贞,却也造成了徐有贞的崛起。
虽然现在徐有贞已经成长到了可以跟自己扳手腕了,可他还是有些看不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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