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服侍不服侍的,我啊,现在也没有这个闲情雅致,就是想问一问她一些事情。”
朴宁美听完徐有贞的话后,又看到徐有贞的脸色多少有些不对,心里面猛地一凉。
穿帮了吗?
老爷应该是知道了。
朴宁美很是害怕,赶忙跪下身去:“老爷,求求您宽恕了小妹,她,她也是被逼无奈啊,老爷……”
徐有贞叹了口气:“看来,你也知道。”
朴宁美此时心乱如麻,徐府不管是夫人,还是那个大公子,都应该是不会吧这件事情告知徐有贞的,再加上朴宁儿生下的孩子,又具备着徐家人的模样特征,老爷这一辈子应该都不会知道这件事情啊。
她害怕。
这种事情谁不害怕呢。
她们又没有身份,不受大明律法的保护,看似衣食无忧,可真正的社会政治地位甚至不如徐府中的长工。
他们拿钱干活,即便后院偷腥了,徐有贞也不能随意打杀,只能扭送到官府之中。
而她们姐妹,没有户籍,没有任何的政治权利,被徐有贞随意处置了,也没有人能替她们喊一句冤。
即便她们的兄长,是宫里面的太监,在南方混的风生水起,在身边玩的都是权贵,可这也改变不了她们姐妹在徐有贞面前的地位。
朴宁美的整个身体都在抖动……
徐有贞看着朴宁美吓成这个样子,叹了口气:“不用害怕,这不是你们的错误,是我家中那不成器儿子的错,你若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就不问你妹妹了,几次了……”
“老爷,就一回,妹妹很是害怕,也不知道具体的次数,只知道两个多时辰……而后,就怀了身孕,我们姐妹惊恐不已,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跟老爷说这件事情……”
徐有贞听完之后,心头一跳,刚刚的那种感觉,差点又来了……
在小院子中待了半个时辰之后,失魂落魄的徐有贞便坐上了马车,回自己的府邸。
回去的路上,徐有贞是越想越气,他要好好的教训一番自己这不成器,混账儿子徐世良。
回到家中后,王氏便快步出来迎接:“老爷,世良在祠堂跪着呢,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周边都没有人,要不,老爷您过去,好好的打骂一番,出出气……”
本来相对平静的徐有贞听完妻子的话后,立马火冒三丈。
这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还去祠堂处理,这不是让祖宗蒙羞吗。
当下,他冷声说道:“让他从祠堂滚出去,去他的书房,我在那里等着他。”
说完之后,徐有贞便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王氏听完之后,也是赶忙安排。
徐有贞到了书房之后,便将徐世良藏着的女子小衣全部拿了出来,将藏在藏书架上的那些黄本画册也拿了出来,全部放在了桌子上,顿了一会儿后,紧张胆怯的徐世良便到了书房之外,他回过头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母亲,这才鼓足勇气走了进去。
书房之中。
徐有贞正坐在书案之前,目不转睛的盯着徐世良,而进入书房的徐世良看到桌子上的东西后,心中就更加忐忑了。
不过,即便是这么紧张的时刻,他在进门的时候,还是没有忘记将自己的书房门关着……
徐世良的视线最先看到的就是他的那些“秘密”,而后才看向自己,两鬓已有些许白丝的老父亲。
是他,为自己遮风挡雨,让自己成为京师权贵圈子里面榜上有名的衙内……
是他,给了自己生命,并且护持着他长大,给与了很多的关怀疼爱……
是他,教给自己做人的道理,并且言传身教……
哎,不对啊,我现在这个样子,难道不就是言传身教的结果吗。
我在害怕什么,他是我爹,我是他儿子,我怕个锤子……
圣人都说了,养不教父之过,我出了些许的问题,道德上有了一些污点,难道都是我的错吗?
想到这里,徐世良眼中的恐惧竟然少了几分……
我们应该平等对话,来解决现在眼前的事情,而不是随意的打骂子女了事,要沟通,要温声细语……
虽然心里面活动挺多的,可等到徐有贞说了句:“跪下……”
徐世良心中构建的勇气,立马荡然无存,赶忙跪了下去。
想了这么多,圣人的话都出来了,可还有俗语,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儿子骂老子,天打雷劈。
“父亲……您,您都知道了……“
“知道了,我知道你品性不太好,可从没有想过,你竟然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还有脸去跟你娘说……”徐有贞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在下面跪着的徐世良。
“父亲要打要罚,儿子不敢有一句怨言,只希望父亲不要太过生气,气坏了身子,孩儿也没有办法苟活于世了……”
说完这句话,徐世良已经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徐有贞看着儿子的这个样子,想要发作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顿了许久之后,徐有贞悠悠然长叹口气。
庶子变长孙,一般人谁受得了。
不过,现在的徐有贞已经是接受了这个事实,成大事者,能忍常人不能忍之事……
“你,你回老家吧,带着你的妻子,回老宅去,好好读书,修身养性,我啊,也,也把你的,把你的“小弟”给培养长大,将错就错吧,有什么办法呢……”
听到这话,徐世良有些慌了:”父亲,姐姐们都在京师,父亲母亲也都在京师,为何要让孩儿回老宅呢,孩儿实在舍不得父母双亲,手足之情……”
“你不够聪明,呆在这个是非之地啊,手中又有这个秘密,我怕你啊,迟早有一天会捅出去,不如回去好好读书,逢年过节可以回来看看,你是我的嫡子,我又何尝忍心呢,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不让祖宗蒙羞啊……”徐有贞轻声说道。
而听完老父亲的话后,徐世良泪如雨下,他心里面很乱,这个时候应该后悔了,可想着那夜的疯狂,他却是怎么也后悔不起来……
矛盾的生命就是如此……
“好好的,为父也不希望你金榜题名了,只想着你正儿八经的给为父一个惊喜,生下名正言顺的孙子,长子长孙,才是承继我徐家门楣的人选……”
“为父也不奢求你熟读圣贤,做个有道德的君子,可你要做个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人,论语后面放黄本,这样的事情,为父可不愿意再看到……”
“是,父亲,孩儿,孩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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