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环与浑瑊先前因为谁适合去陕北一事,吵得不可开交,后来决定下棋定输赢,又有董晋、陈连年作证旁观,后来结果如何,霍子玉是不知道的。
但此刻见浑瑊如是说,霍子玉就知道后来下棋定然是浑瑊输了。
“如果子玉没记错的话,您老似乎是和浑帅定好规矩了,下棋有结果了么?”霍子玉明知故问道。
“别提了,提起来我就生气,老董居然关键时刻掉链子,陈半吉坑我,他居然不提醒我!”
“这,既然您老没胜过他,如果子玉向陛下力荐您老,以曲帅那个性格,他可能随时去长安揍我啊!”
“可是,”浑瑊说着,叹气道:“其实我并非是要跟他一较高下,而是我想救老曲!”
见霍子玉有些疑惑的眼神,浑瑊道:“我知道老曲是想将来跟着你收复西域,他想去看一看碎叶城,可他都七十多岁了,安西碎叶距此七八千里,一路且多着狂沙暴风,还要穿越沙漠、戈壁、荒原,你觉得他扛得住么?”
霍子玉闻言了然,他一直以为浑瑊是和曲环争强好胜,没想到浑瑊存着这怜惜老朋友的心思,拱手道:“浑帅敬重爱护朋友之心,令人感佩,不过……”
“我知道你的意思,那老家伙固执着呢,而且陛下可能也确实信不过我,”浑瑊打断霍子玉的话,见霍子玉正要开口解释没有看不上浑瑊的意思,摆手道:“我知道你想说陛下不会看不起老头子的,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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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瑊仰天一笑,然后略有些悲伤的说道:“人这一辈子呀,左右命运的际遇有时候可能就一次,一旦错过,呵呵,就很难翻身了。”
顿了顿,浑瑊继续道:“陛下倒不是看不上老夫,但你知道的,朝里各方势力暗流涌动,这些年对非汉人的异族开始有了排斥的趋势,老夫这个郡王都是陛下硬给争取来的,这也是我讨厌别人喊我狗屁郡王的原因,其实陛下已经很对得起我了,但他无法力排众议,让我出镇一方。”
“当然,这都是以前,以前朝里党争严重,老头子我不属于任何,自然没人替我说话出镇一方,”浑瑊微笑道:“现在不一样了,你的出现,搅乱了所有的派系斗争,现在东林党就是帝党,几乎一家独大,陛下重新掌控了长安和关中,没有了奸佞掣肘,陛下想启用老夫的话,就简单多了。到时候提到陕北人选,你只要能提老头子的名字,陛下一定会考虑的!”
“这个……”霍子玉道:“您老能信任子玉,子玉自然高兴,不过子玉能做的,也就是陛下问起的时候,简单提一嘴,毕竟您老也知道,子玉虽然是郡侯,又领着天策军大统领的职位,但其实头上可半个品阶都没有。”
浑瑊微笑道:“这个老夫自然明白,陛下虽然信任你,甚至可以说是达到了自古以来从没有过的帝王信任度,但他其实还是不想让你过多介入政事,他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不信任跟你来往的其他人。”
霍子玉点了点头,欲言又止,终究没有说话。
浑瑊见状笑道:“你小子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就是,老头子年龄当你爷爷都绰绰有余,什么话不能听你说来?”
霍子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肃然说道:“子玉想说,或许,对有些人来说,人固有一死,但无论怎么死,都一定要死于追求梦想的路上。”
末了,霍子玉见浑瑊双眼出神,望着远处的夜空,于是轻声道:“不知子玉这么说,您老……”
“懂,我懂,”浑瑊出了一会儿神,然后道:“不要想太多,顺其自然,只要陛下问起,你举荐老头子就行!”
“必须的!”霍子玉微笑道。
远处传来马车声音,浑瑊一望便知是郑家马车,于是笑着拍了拍霍子玉肩膀道:“臭小子,艳福不浅,老头子先撤了,不影响你们年轻人谈情说爱了!”
霍子玉还没来得及问浑瑊,只听远处传来郑季昌、郑元秋兄妹几人的声音,瞬间明白了浑瑊的意思,尴尬道:“子玉也不是好色之徒,也有跟女孩子保持距离……”
“哈哈哈,傻小子,”浑瑊笑道:“你书读的比老头子多,你师父应该也跟你说过,为人臣者,当有些缺点,明白吧?我觉得呢,好色就是一个很好的缺点!”
霍子玉听完,哪能不知道浑瑊什么意思呢,只是没等他开口,只见浑瑊已经上马拱手道:“好孩子,咱们长安见!保重!”
说完,一吹口哨,骑马领兵而去。
很快,郑家兄妹也来到了近前,马车尚未停稳,郑元秋就已经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喊道:“侯爷请留步!”
霍子玉见郑元秋这有惊无险的动作,连忙对已到身前的郑元秋道:“看来这段时间的太极拳没白练,元秋兄的身体可是好太多了!这要再练个半年,非得飞天不可!”
郑元秋道:“我的大侯爷,赶紧打住,您可别拿我打镲,我这几斤几两,自己还是知道的!”
没有外人在的时候,霍子玉和郑家兄妹言谈都很随意,所以霍子玉笑道:“季昌、晓茹,你们说,你们大哥是不是最近身康体健、几欲飞天呀?哈哈哈”
“侯爷,您可太不够意思,”郑季昌埋怨道:“哪有你这样偷偷摸摸走的?都不跟我们说一声!”
“不是给你们写信了么,不看到我的信,你们怎么知道我要走,对吧?季昌啊,你还小,可不能信口雌黄啊!”
“得了吧,侯爷,您就会打趣!”郑季昌道:“您别岔开话题,您来洛阳,那我们是东道主,您偷偷走,都不当面说,还把我们当朋友么?我们要是去了长安,也偷摸走,您什么感受?”
“这……我不是怕你舍不得我,然后哭鼻子么?”霍子玉笑着说道:“卢南鲲和韦翎他们要是知道了,肯定笑话你!”
“我哭什么,我是男子汉,我姐倒是真的哭了!”郑季昌嗔道。
“你……”郑晓茹一巴掌打在郑季昌脑袋上,然后想起霍子玉就在眼前看着呢,说话的声音都慢慢越来越弱:“你瞎说……什么……呢”
“那什么,马车得调头,我找车夫说一声。”郑元秋说完,扭头就走。
“啊那个,哎呀,我钱包落在车上了,我去找找!”郑季昌说着,也赶紧扭头走人,扭脸的一瞬间,冲着郑晓茹眨了眨眼睛,然后小跑两步追上了大哥郑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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