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秋末的长安深夜,已经有些有些凉了。
在张贵妃等人都走以后,霍子玉屏退了所有人,最后南薰殿内只剩下了霍仙鸣与霍子玉爷孙,还有仍在昏迷的德宗。
霍仙鸣望着身材伟岸、英俊不凡的霍子玉,满心的骄傲溢于言表:“咱们霍家还从来没有像你长这么高大的汉子呢,哈哈哈”
“都是祖宗积德呀,”霍子玉笑着说道。
“哈哈哈,这倒是,”霍仙鸣说着,问起了霍子玉关于西域的事情,霍子玉简单地都跟他讲了一遍。
讲到西州大战时,霍仙鸣也后怕道:“实在是惊险呀,这个多吉占堆太凶悍了!唐军本来兵员就不多,还被硬生生打了消耗战!”
“是呢,幸好先打退了焉耆吐蕃,而且北庭吐蕃军并无悍将带领,否则就凶多吉少了!”霍子玉也心有余悸道。
“吐蕃能与我大唐明争暗斗一二百年,最后称霸西域,实力绝对雄厚,尤其是他们的重步兵,”霍仙鸣说着,随后补充道:“西域如今驻军不多,陛下又昏迷,各地兵员不好抽调,你可想好了对策?”
“孙儿已经下了军令,由杨义和骑兵师的姜可元去河北与山东征兵。”
“河北、山东……”霍仙鸣闻言,一边思索,一边点头道:“嗯,不错,两地都远离长安,没那么多忌讳,确实适合。”
霍子玉提起了山东,霍仙鸣低声问道:“子玉,你可愿把张秉全调回长安?”
“张秉全?”霍子玉听到调张秉全回京,知道霍仙鸣是想用来制衡太子党,毕竟太子党最近发展的太迅猛,完全是野蛮生长!
以前太子李诵身体不太好,跟霍子玉学了太极拳以后,好了很多,来宫里给德宗请安的次数都多了很多,在德宗昏迷后,太子党势力坐大以后,李诵更是几乎每天都来南薰殿探望德宗两次之多!
尽管有张兴佐守着,霍仙鸣也不让他见德宗,但他如此高频率的探望,表面上是打着挂念德宗龙体的旗号,但其实,更大的可能是探查德宗是否已经驾崩。
从太子已经笼络到天策军两个师的情况来看,一旦德宗驾崩,或者情况恶化,他可能直接带兵逼宫!
当然,这是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的一种情况,但涉及到皇权之争,这样揣测,往往是正确的!
如今,霍子玉回了长安,一切涌动的势力都暂时偃旗息鼓了,但太子党势力已经起来,霍子玉又是他女婿,就算他有德宗御赐的等身金印,他真敢出手剪除太子羽翼么?
德宗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没人知道;能不能醒过来,也没人知道,来年春暖之后,吐蕃势必联合葛逻禄大军夺回焉耆、西州等地,那霍子玉必然前往西域,他走之后,太子党在朝中将再无阻碍,逼宫?夺位?很有可能!
所以,霍仙鸣想调张秉全回来领一部天策军,制衡太子党,有张秉全在,张贵妃之子哪怕不会被立为太子,如今的太子李诵也不敢领兵逼宫称帝,而且在三省六部的人事选拔上,双方也可以角逐拉力,不至于让太子党疯狂生长!
当然,有马瑞增、刘猛、姜可元、张兴佐、姜可年在,无论太子党还是贵妃党,都翻不了天,这就是制衡的结果。
霍子玉想到这里,立刻对霍仙鸣道:“阿公的建议很好!”
“哈哈,哪是阿公的建议,这是陛下早年就想好的计策,只是后来张家几兄弟失控了,”霍仙鸣说着,转头望了望德宗,发出一声叹息。
此时霍子玉道:“阿公,您想没想过一件事,如果我调张秉全回来,可就彻底得罪我的岳父和大舅哥了呀!”
霍仙鸣闻言,叹道:“世间安得双全法呀……”
霍子玉闻言,心中一阵无语,随即说道:“要不等等看吧,不着急调他回来,如果明年三月,陛下还没醒来,孙儿一定调他回京!”
“嗯……”霍仙鸣闻言一笑,知道是自己操之过急了,笑着说道:“子玉长大了呀,考虑事情周全多了!”
爷孙二人聊了一阵,话题又转移到了霍子玉的亲事上,霍仙鸣叹道:“你这个亲事,也真是一波三折了!”
作为指婚人的德宗昏迷,霍子玉肯定是无法成亲了,毕竟新月公主李云锦乃是皇室女,哪有自己爷爷尚在昏迷,自己巴巴结婚成亲的?!
“只要陛下能醒过来,别说明年不成亲,后年不成亲又如何?!”霍子玉说完笑着说道:“反正您这三位孙媳妇都是板上钉钉的,又跑不了!”
“哈哈哈哈,”霍仙鸣笑了:“你小子给咱们霍家争光啊!”
说着,霍仙鸣坏笑着问道:“听霍东说,你上次回来,跟红度和秋娘她们圆房了?”
“这个霍东怎么什么都说?!”霍子玉羞怒道。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别怪他,都是阿公问的,他敢不说?”霍仙鸣说着,又笑了:“你已经十六了呀,你爷爷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成亲了!”
说着,望着霍子玉又笑着说:“你离开这几个月,红度和秋娘肚子也没动静,你回去找机会问问兰笙,看看怎么回事。”
“这……”霍子玉羞道:“这还能问她?她会吃醋的。”
“吃什么醋啊,兰笙那姑娘懂事的很嘞,要不红度能愿意跟她同府?”霍仙鸣说完,微笑着说:“你这次回来,多加把劲,争取给咱们霍家早点填个后,阿公想替你抱孩子呀!”
霍子玉闻言大囧,只得连连拱手称是。
霍仙鸣笑着说道:“这就对了,你是武神,生孩子这点事你还办不好?”
霍子玉一脸无奈,张嘴要说,却又开不了口,霍仙鸣见他犹犹豫豫的样子,连忙关心地问道:“难道有什么隐情?”
“这个……确实……我不知道怎么说……”
“你只管说便是,在阿公面前还躲躲闪闪什么?!”
霍子玉闻言,望了望远处昏迷的德宗:“在陛下面前说这个不好吧?”
“咳,这有什么,陛下已经昏迷了,再说了,距离这么远,无妨,赶紧跟阿公说,你可是咱们霍家的独苗,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阿公关心的?”霍仙鸣看样子是真的急了!
“那个……好吧,孙儿说了便是!”
“哈哈,这就对了!”霍仙鸣道:“你跟阿公有什么好隐瞒的!”
“是这样的,阿公,”霍子玉红着脸道:“其实每次行房,我都出不来……”
“啥?”霍仙鸣疑问道:“啥出不来?”
“就是我还没那啥呢,她们就撑不住了……”霍子玉脸红到了耳根。
霍仙鸣闻言,略一思索,随即放声大笑,然后自知失态,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望了望周围,最后还是望着霍子玉笑了出来。
“傻孩子,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秋天没庄稼收,原来是你没播种!”霍仙鸣说着,又笑了起来,最后起身道:“家里那么多妾呢,你只管晚上都叫去便是嘛!”
“会不会太荒淫了?”霍子玉疑问道。
“荒淫你大爷!”霍仙鸣笑骂道,骂完才想起来自己就是他大爷,然后赶紧说道:“你这才几个妾,就敢说荒淫?看看长安那些达官贵人,哪个不是几十个女眷?”
霍子玉也不敢再跟霍仙鸣聊天了,担心他会再问出什么虎狼之词,立刻借口出去巡视,出了南薰殿,随后外面传来霍子玉吩咐张兴佐继续看守、然后自己离去的声音。
霍仙鸣眼见霍子玉走远,缓步来到德宗身边要为德宗理一理被角,忽然看到德宗眼睛动了动,老爷子立刻就要尖叫,德宗立刻阻止道:“嘘……”
“陛下,您醒了!”霍仙鸣小声说道,难掩惊喜之色,老泪横流。
“嗯,再不醒,保不齐就有人在朕耳边说什么淫秽的话来!”
霍仙鸣老脸一红,嗫嚅道:“陛下您都听到了……”
“必须听到啊,就是有点不过瘾,还想着你能问问他怎么行房呢,有没有什么房中神功……”
霍仙鸣满脸黑线,德宗刚醒过来就开黄腔、不正经!
随即,只见他躬身小声说道:“陛下,老奴给您倒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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