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见公主在前,只能围而不攻,站在原地,等国王决断。
“苏希达,你想干什么?你要背叛父王吗?”
“不,父王。如果你今天抓了大明使臣和三佛齐国主,你会后悔的!三思啊,父王!”苏希达恳求道。
“三思?你是汉人的书看得太多了,读坏了脑袋!来人,将公主拉下去!”
“啊...不...父王,不能抓大明使臣,你会后悔的...”两个武士将苏希达拉走了。
“将他们拿下!”吉拉布手一挥,殿前武士再度围上来。
高希人高马大,使了一招近身术,将最前面的两个武士放倒。
“朱希,你...你以为你逃得掉吗?”老维克吹胡子瞪眼问高希。
“谁说我要逃了?我不会逃,我就在你的大牢里等着你后悔。哈哈哈......”
高希纵声大笑,更激怒了老维克:“押入大牢,押入大牢!”
“不用你们押,我自己会走。”高希挺着腰板,和施济孙一起走了出去。
“呼呼呼”,老维克喘着粗气,太阳穴上的大筋一鼓一鼓的。
“陛下,这朱希定是个冒牌货,何必与他生气,实在不行就砍了他。”
“他就算是货真价实的巡察使,我也不怕!吉拉布...”
“在,陛下!”
“你现在就动身,传我王令,葡巴舰队即刻进攻三佛齐!”
“是!”
晚上,王宫大牢。
“大官人,我们是来和谈的,你...你怎么一进门就挑事,与老维克吵了起来?”
“我正是要激怒老维克。”
“什么?激怒他?那我还来此做什么?”
“和我一起激怒老维克。呵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老维克已经下令进攻三佛齐了。”
“啊...你...你这个叛徒!”
“放心,这是谋划好的,现在老维克自己跳了进来。”
“谋划好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如果知道了,怎么还能与我配合演好这出戏?放心,你二姐、大姐头,还有我儿高强都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
“可是满者伯夷的军力超过我们太多了,我们如何抵挡得了他们的战船?写给大明的求援信,要等到回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唉...”
“三佛齐国只要能撑住一个月,局势就很可能翻转。”
“很可能?也就是说也可能翻转不了。还有,你靠什么翻转?”
施济孙越说越生高希的气,他原本只是想让高希助他夺回王位,现在却将事情越搞越多。
他觉得事态正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一旦两国开战,三佛齐化为焦土,他当国主还有什么意义,很可能三佛齐国都没了,他还当什么国主。
高希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笑道:“你以为当国主,只是高高地坐在王座上吗?”
“唉,父王在时,都是二姐跟着父王理政,我从不知道国事艰难。二姐当了国主,我跑去巴尤山自立为王,将巴尤治理得也不错,我以为治理国家也就如此了,没想到......”
“呵呵呵,你能想到这些,你这趟出访就没白跑。”
施济孙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高大官人,你是太宗的小儿子,太宗还曾有意立你为太子,你坚辞不受,是不是也是因为不能忍受宫廷斗争和国际纷争的残酷?”
“都有吧!你看,我本想远走他乡,求一个平静的后半生,结果到了三佛齐,还是要被卷到政治斗争的旋涡里,呵呵。”高希苦笑两声。
“朱希大人,朱希大人...”
高希和施济孙听到有人在牢门外轻声叫唤,是一个女声,用的还是汉语,虽然蹩脚,还能听懂。
高希靠到牢门处:“是谁?”
一个女子的身影闪到眼前。
“啊,苏希达公主,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嘘!”苏希达将食指竖到嘴前,左右看了看,说道:“父王不准我来,我是偷偷跑来。”
“那些卫士?”高希不解。
“呵呵,我给他们送了些酒菜,放了点药,将他们麻翻了。”
“公主是想救我们出去?”高希问。
“对,父王一直想吞并三佛齐。三佛齐的位置比我们好,那边旧港城是天然良港,你们大明又在那里建了货柜码头,可以收很多的税。因为你到了三佛齐,父王有点担心大明皇帝的心情,所以暂时没有进攻。现在你没有国书,他已经下令进攻了。你们快跑吧,我放你们走!”
“哈哈哈,好啊,好啊!”高希听了猛一击掌,很兴奋。
“朱希大人,你怎么了。我们进攻三佛齐,你还高兴?你们不是来和谈的吗?”苏达希公主疑惑地问道,“施济孙国主,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我说不清!”施济孙当然不能说出实情,他也是刚知道,也说不明白。
“公主放心,葡巴的舰队十天半月打不下三佛齐。”高希说道。
“你也太小看我们葡巴将军了!”苏希达公主有点生气了,就算你是大明国使臣,也不能如此小瞧满者伯夷的军力吧!
“公主别生气,我没这个意思。”
为了避免发出太大的声响,高希和苏希达公主只隔着几根木条做成的牢门,两人靠得很近。
月光从天窗里照进来,苏希达可以很清楚地看清高希脸上的每一个细节,这是一个成熟、阳刚、充满魅力的男子。
苏希达二十刚出头,她从小关心国事,身为公主、身边几乎很难出现适龄的男子。即便适龄,平庸的男人,她根本无心多看一眼。
满者伯夷国贵族中的年轻男子,她没一个看得上的,以至于长久以来,她都以为爱情于她,远没有国家大事有吸引力。
可是今天,她在大殿上第一眼看到身形伟岸、气质非凡的高希,就被他迷住了。
她只所以要背离父王的意愿,执意要救高希,一是因为她知道大明国不可以得罪,这对满者伯夷国不利,二是因为她已经爱上了高希,她可不想自己喜欢的人死在父王的大牢里。
“公主,公主...”高希叫了苏希达两声。
苏希达如梦初醒,以为高希看出了她心思,红了脸,也不知道高希发现没有:“哦,那...你们不走?”
“我们不走。公主放心,用不了多久,你父王就会请我们出去的。”
“请你们出去?”苏希达显然不信。
“请我们出去?”施济孙也不信。
“公主,只要有你在,满都伯夷国会找到与其他国家和睦相处、共同繁荣的方式。你父王有福,满者伯夷国的百姓有福,有一个有眼光、有胸怀的公主。”
苏希达被高希夸得不好意思:“这些给你们!”
她将一包吃的东西塞了进来:“原来是让你们逃走路上吃的,你们不想走,那就在这里吃吧!我要走了,放心,我会在父王面前说好话,你们不会有事的。”
苏希达说完,又深情地瞥了一眼高希,然后匆匆离去。
七日后,第一封战报终于由吉拉布亲自送到了老维克的面前。可是...
吉拉布一身泥水,浑身上下肮脏不堪地跑进了王宫,原本整洁的巴迪长衫划开了好几道长长的口子。
“陛下...”吉拉布带着哭腔,扑倒在地。
“你...吉拉布,你怎么了?”老维克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他可是一直盼着拿下旧港城的好消息呢!
“战船...葡巴将军的战船...”
“葡巴将军的战船怎么了?”
“葡巴将军的战船烧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