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梦书见状,心里已然明白一大半:以张凡的非凡眼力,他一定是在这件花瓶上现了秘密!这件花瓶应该是难得的珍品,否则的话,张凡不可能这么极力要买它!
既然如此,何不助张凡一臂之力!
人助我,我助人。
前不久,张凡帮助巩家在京城夺得地标王之事,巩梦书可以说是没齿不忘的。
想到这里,巩梦书忽然站起来,冲叶先生双手打拱,微笑道:“叶老,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呀,呵呵。”
在场的都知道,巩梦书是巩老将军的儿子,而巩老将军是大华国威震四方的战将,退休之前手握重兵,即使退休这么多年,仍然掌管着大华国最神秘最有威力的安全机构,其权势非一般省级干部所能比拟。
叶老见巩梦书说话,不得不恭敬地回答道:“巩先生有何指教尽管说嘛,呵呵。”
“这位年轻人,乃是我的小友,名叫张凡。他有一个最大的喜好,就是收集各种花瓶瓷器,无论真假新古,只要艺术上有造诣的花瓶,他一概喜欢。因此,对于这件花瓶,他一眼就相中了。叶老先生能否放弃初衷,将这花瓶让给我小友?巩某在此先谢过了。”
巩梦书说着,双拳又是一拱,鞠了一个九十度的大躬。
叶先生感到奇怪:这个小伙子是谁?什么来历?家庭背景如何?
要知道,不是谁都值得巩梦书这等人物替他说情!
看来,一定来头不小。
古玩界水深,而政商界水更深,涉及到巩梦书这样有军方背景的人,我叶某不得不有所谨慎,千万别意气用事,自己把自己腿蹦跶弄瘸了!
再说,我刚才的表演,已经达到了扬名立万的目的,最终花瓶摔与不摔,已经关系不大了!
何不顺水行舟、跟屁打喷嚏,送个人情给巩梦书?将来有用得着军方的时候,也好请巩梦书帮忙说情!
想到这,叶先生完全释然了,嘴上却假装不情愿,道:“巩先生,我叶家自大清康熙年间以来,一直在宫廷任督造司一职,家学以求真为训,嫉赝品如仇,所误得之赝品,无论贵贱,一律断臂清名!今天这只花瓶本来也不例外,但是,既然巩先生说话了,我相信巩先生慧眼识人,张凡先生不会把它流传到世上的!”
“张某确是喜欢它。到手后,只放在自家自行鉴赏,别无他意!”张凡及时地道。
“好,那张先生笑纳了!”叶先生冲张凡一拱手。
张凡微微一笑,道:“多谢叶老美意,张凡这里领情了。”
说着,走回座位,把花瓶小心地放在背包里,然后拿出手机道:“叶先生,虽然此花瓶为假,但却也是名家高仿之作,且叶先生为它花过8o万冤枉钱,我张凡不能白要叶先生的,来,我把8o万转给叶先生!请叶先生说出账号来。”
叶先生一听,心有所动,毕竟8o万不是个小数。
然而,仅仅过了一秒钟,他便决定不收张凡的钱:我既然宣布它是假货,转眼再收钱,我的清誉何在?
再说,今天摔花瓶的表演,是一个“铺垫”,老鼠拖油瓶,大
头在后边。只要众人相信了我嫉赝品如仇,目的就达到了,再往下……呵呵,所得何止8o万?!
“算了算了,张先生不必挂意在心,区区8o万,对我来说,可以忽略,可以忽略。”叶先生摆了摆手,很大度地说。
“叶先生,您还是收下吧。”张凡又道。
“张先生,干我这行的,以职业道德为先。假货就是假货,在我眼里一钱不值,请小友不必再提!”
叶先生话音刚落,大厅里响起一片掌声:“哗……”
“叶先生,不愧大华国第一古玩鉴定世家。”
“叶先生艺高德更高。”
“叶先生鉴定的古玩,应该是权威了!”
这一阵阵议论,听得叶先生脸上严肃,心里舒服,谦虚地冲大厅四周压了压双手,“众位众位,这页翻过去,下面,把今天的主角请出来!”
说完,伸手从皮箱里取出一只精美的箱子,拆开上面的金纸封条,双手捧出一只天青釉盘,极为细心地放在展台的红绒托盘之上。
全场安静,一双双眼睛盯在了天青釉盘上。
叶先生面带微笑,环视一周,道:“宋汝窑天青釉盘!经过碳元素衰减测定,又经过我三个月的考究,绝对真品,疑似孤品,底价8oo万,每次加价2o万,请各位鉴赏出价!”
“啊!”话音刚落,大厅里一片赞叹之声。
接着,众人纷纷屁股离座,围上前来。
张凡对古董研究不深,他的古董知识仅限于钱亮跟他讲过的一点,见众人如此烘托这只盘子,不禁问道:“钱叔?什么情况?怎么都像苍蝇闻见了腥臭?”
钱亮不说话,双手抱在胸前,假装淡定,但张凡看得出他呼吸紧张了许多。
巩梦书也没有挪窝儿,与钱亮并排坐着没动。
“你们二位为何淡定?”张凡又问道。
巩梦书一笑,拉张凡坐下,小声讲解道:“这宋汝窑天青釉盘,是大华国五大官窑之。正史记载,它烧造于宋哲宗无祐元年到宋徽宗崇宁五年,窑址在清凉寺,前后仅仅有2o余年的烧造历史,后来因战乱而封窑,因此,数量极少。当时,仅仅过了几十年,到南宋时期,收藏家已经有‘近尤难得’的哀叹了。”
“南宋时期就难得?那岂不是国宝级?”
“正是正是。目前,据分析,流传到现代的,不足15件。在收藏界,谁能有幸得到一件天青釉盘,那就是极大的荣誉。前些年,京城一个王侯后人出手了一件,当时五百万起拍,喊到了三千二百万才成交。”巩梦书道。
张凡不禁把目光投向钱亮:看来,钱叔要下手了!
钱亮激动地掏出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钱叔,你想拿下它?”张凡试探地问。
“我寻找它十几年了,今天终于面世了,这次机会,绝对不能错过。”钱亮声音有些颤抖,怀着深意,看了巩梦书一眼。
张凡明白,钱亮是在跟巩梦书商量,使自己少一个对手扛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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