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绵绵被亲的细细喘气,脸蛋红红,连嘴唇儿也更加润泽嫣红。
她委屈地眨了眨纤长浓密的睫毛,鹿眼迅速滚上两包泪,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了这个混世魔王。
她带着哭腔:“奴婢没有吃醋……”
“没有吃醋?”
“奴婢盼着公子好,盼着公子能早些订下亲事,早些娶妻生子。”
“我若娶妻,主母容不下你,你该当如何?”
薛绵绵乖巧:“奴婢会收拾包袱,走得远远的,绝不给少夫人和公子添堵。”
薛伶的眼神愈发凶悍,磨着牙问她:“你是不是早就想跑了?你是不是以为,我娶妻生子,你就能离开我?!”
薛绵绵眼巴巴的:“公子当年亲口承诺,娶妻之后就会放我离开……”
“当年不过是见你哭得厉害,吵的我睡不着觉,故意拿这话骗你的。薛绵绵,我这种人说出来的话,你也信?!”
薛绵绵不敢置信地仰头看他。
她在这个混世魔王身边待了那么多年,日夜饱受折磨羞辱,唯一的念想就是他赶紧娶妻生子,好放她走。
可是今夜,他竟然说那个承诺只不过是骗她的……
泥人也有三分气性,薛绵绵当即就哭出了声。
她使劲儿捶打薛伶:“你怎么这么坏?!爹爹和娘亲都很好,晴晴也很好,你这种无赖怎么会和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你说话不算数,你是个混账!”
小姑娘的拳头和她的脾气一样,细嫩娇软。
打在薛伶的胸膛上,半点儿也不疼。
薛伶捉住她的小手,桃花眼里带着些血腥气:“我原本就是个混账,你现在才发现吗?怎么,我不配当他们血脉相连的一家人,你配?你可别忘了,你从前的锦衣玉食,都是从我这里偷的!你是个小偷,你娘也是个小偷!”
“我不是小偷,我娘也不是小偷……”薛绵绵崩溃大哭,“我已经向你赎罪了整整四年,你不能那么坏,你不能连我的一生都要剥夺……”
一想到这辈子都得伺候这混世魔王,小姑娘就绝望不已哭闹不休,像一尾濒死蹦跶的鱼。
仓皇挣扎之中,她一巴掌拍到薛伶的脸颊上。
“够了!”
看了半天的罗晚湘,终于忍不住厉声呵斥。
她飞快走过去,指着薛绵绵的鼻子骂道:“你怎么回事,怎么能动手打人?!身为女子,就该循规蹈矩温顺柔婉,你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吗?!像你这样的贱婢,放在我们江南,早就乱棍打死了!”
薛绵绵泪眼朦胧地看着罗晚湘。
她看得出来,罗晚湘相中了薛伶。
可是罗晚湘不喜欢她。
一想到将来罗晚湘也许会嫁给薛伶当少夫人,她不知又要过上何种生不如死的日子,而这种日子竟然没有尽头,她就害怕到浑身轻颤泪流不止。
罗晚湘皱眉:“你瞪着我干什么?!还不赶紧跪下磕头认错?!我最烦你这种女人,动不动就哭哭啼啼,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
薛伶也没料到,会突然蹦出来一个罗晚湘。
他抬起宽袖,把薛绵绵紧紧护在怀里:“姓罗的,这里有你什么事儿?”
罗晚湘噘嘴:“薛伶,我可是在帮你!这贱婢摆明了是在勾引你,你连这都看不出来吗?!亏我今天还觉得你和别的男人不一样,可是现在看来,你和他们一样分不清狐媚子和好女人!”
“你有病吧?”
薛伶不耐烦,用宽袖裹着薛绵绵就走。
少年俊美妖艳朱袍飒飒,少女娇气柔弱,被摁在少年胸膛前的脸儿白生生的带着晶莹泪珠子,比薛伶的巴掌还要小,似乎是生怕她被别人看了去,薛伶还拿宽袖遮住了她的小脸。
一副宝贝狠了的样子。
罗晚湘看着他们,蓦然想起了沈银翎的那句话:
——薛伶很疼爱她,走到哪里都要带在身边,恨不能把她拴在裤腰带上。
如今看来,沈银翎这句话竟没有半分虚假。
罗晚湘羞怒不已。
她难得看上一个少年郎,可这少年郎居然不把她放在眼里!
他和其他男人一样,也喜欢那些庸脂俗粉!
她眼眶一红,哭着跺了跺绣花鞋,又解下缠在腰间的软鞭,骤然从背后袭向薛伶!
风声赫赫。
薛伶单手抱住薛绵绵,及时闪身到了回廊一侧。
惯性使然,罗晚湘没能刹住身子,整个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不等她爬起来,薛伶一脚踩在她背上,不耐烦道:“姓罗的,你要不是个女人,我早弄死你八百回了!你我连陌生人都不是,你哪来的脸管我的事?以后少在我跟前出现,否则,我可不会顾忌吴王,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他脸色沉寒,抱着薛绵绵径直离去。
罗晚湘狼狈地爬起来,后背好大一个鞋印!
她哭着冲薛伶大喊:“你将来可别后悔!”
薛伶压根儿不带搭理她的。
罗晚照急匆匆找了过来:“湘儿,那边正热闹着,我一扭头你就不见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还不就是薛伶咯?”罗晚湘哭哭啼啼地拣起掉在地上的软鞭,“姐姐,他为了一个小通房对我甩脸子,我气不过拿鞭子抽他,他竟敢躲开,还趁我跌倒,狠狠踩了我一脚!”
罗晚湘一时无言。
半晌,她才酝酿着措辞:“也许,你和小薛大人根本就不合适。不妨还是和五殿下相看相看吧?爹爹和王爷都希望你能嫁给五殿下当侧妃,将来五殿下若是得登大宝,你可就是贵妃娘娘了,天底下多少女子求都求不来的殊荣?”
“我不要!”
罗晚湘义正言辞:“姐姐,你们这些凡俗女子,只知道盯着富贵荣华。我跟你们不一样,我只要真情,不求富贵。虽然薛伶踩了我一脚,可这也恰恰证明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那些普通男人只知道对我献殷勤,但他却敢对我不理不睬,可见他是个有血性的真男人。姐姐,我认定薛伶了,这辈子非他不嫁!”
罗晚照头疼不已:“他那般宠爱小通房,你一贯霸道,如何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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