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站了一会儿,转身就走。
土行者急得大叫起来:“你去哪里?!”
云衣没有回答,更没有理会他们。
既然夜星寒不在了,她又何必管别人死活。
沉无香拽住清浅的那一刻就知道不妥,但想松开已经开不及了。
整个身体往下急速坠落的速度甚至让他连开口都不行,只能本能地大喊出声。
仿佛这样才能减少一点恐惧,另一只手也抓向岩壁。
然而只是徒然,掌心被岩壁凸起的碎石刺磨得血肉模糊。
“别管我了,放手!”沉无香张着嘴巴,觉得自己好像说话了,又好像没有。
漫无边际的黑暗中,越往下温度就越低。
仿佛有一团冷雾裹在他们周遭,夜星寒的匕首划过岩壁,留下刺耳难听的声音。
完了,我这下真的要死了!沉无香想象着自己被摔得四分五裂,脑浆迸出的情景。
索性放弃挣扎,紧紧闭上眼。
没想到自己躲过了家族的勾心斗角,躲过了别人的暗算,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居然还要葬送小命,连累别人。
时间像是过了很久,久到沉无香以为自己已经直接到了地狱。
可还不是地狱。
三个人从那么高的位置掉进水里的声音很大,甚至激起巨大的水波,但这在偌大的溶洞里根本不算什么。
沉无香毫无准备地一头扎进水里,水从眼耳口鼻涌了进去,呛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他来不及庆幸,双手胡乱挣扎,随手抓着旁边岩壁上的粗糙凸起稳定身形。
好半天才适应,想起跟他一起坠下来的另外两个人。
水里幽暗深邃,他几个沉浮也没摸到人,早就头晕脑胀,呼吸困难,忍不住浮出水面大喊:“清浅!清浅!”
没有人回答他。
水冰凉沁骨,以他们从如此高的距离掉下来却没有受伤的情形来看,这里的水应该非常深。
沉无香忍不住深吸了口气,一股若有似无的腥气飘入鼻间。
他抬起头四处打量,除了一片空洞的黑暗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等了半晌,耳边静得瘆人,他靠着岩壁轻轻喘息,岩石的凹凸不平硌得后背难受。
你可别死啊,老子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投缘的,要是就这么挂掉,那可真是亏大了。
“清浅!……清浅!”沉无香有气无力地喊着,喉咙因为呛水还火辣辣地发疼。
他叹了口气,也顾不上浑身还发软,就要重新扎进水里去找人。
哗啦一声从不远处传来,沉无香心头咯噔一下,想也不想就大喊。
“清浅!清浅!”
“她昏过去了。”夜星寒抱着人,冷冷道。
急速坠落下来的时候,他一只手拽着清浅的胳膊,另一只手握住匕首钉在岩壁上。
也就是说,匕首要承受三个人的重量,并且尽可能减缓下坠的速度。
而岩壁并不是平滑无瑕的,中间无数的凸起和沙砾把夜星寒的手割破弄伤。
有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淋漓,甚至还有石块重重撞在臂骨上。
换了常人早就动不了,但他现在却用这样的手,抱着清浅,一边往岩壁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