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千潇做朋友的你,是不是也是......一类人?”沈宜墨色的瞳孔波澜不惊,语气不高不低,仿佛只是喃喃。
“我不认为,金钱和地位,是可以拿来随意践踏他人人格的资本。”
周从谨嘴唇颤抖,盯着她,没有发出声音。
许久之后,他移开视线,浓重的脸色蓦然颓下,自嘲地笑了笑,轻点头道:
“你是对的。”
*
车开到县城时,已临近中午。
周从谨将沈宜送至小区门口,车内沉寂无声。
不过这种沉寂只持续了几秒,沈宜解开安全带,一言不发打开车门迈步而出。
“沈宜......”周从谨打开车窗,视线凝在她顿住的背影上,眸间掠过痛色。他沉吟良久,随后一字一句,沉重道:“那晚包厢里的话…对不起。被你父亲听到......更不是我本意......”
沈宜头也不回,抬脚进了小区。
周从谨的落寞尽显于色。
车停在小区门口,周从谨视线孤寂地望着进出小区的行人。
过路者少有认出停在门口的这辆车牌子叫迈巴赫,也无心将多余的目光向车内好奇投进来。
这些几乎一辈子都居住在这所小县城的人,每张脸上洋溢着的和谐、安宁的笑容却鲜少出现在他认识的人脸上。
黑色轿车在门口停了将近有一个小时,最后缓缓驶开,消失在云水县城。
林千潇和顾淮冲进酒吧包间的时候,周从谨已经喝得糜醉,瘫在沙发上几乎不省人事。
两人惊讶地相视一眼。
“这是怎么了?”
周从谨酒量虽好,但从来克制,鲜少多饮,更别提喝成这副死样子。
顾淮看着领两人进来的酒吧服务员,问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喝多少了?”
那男服务员道:“下午三点多来的。”
他指着包厢内桌上的威士忌道:“已经换过一波了。”
林千潇哎呀呀地去将人扶坐起来,拍拍他的肩,大声道:“哥们,怎么回事儿?受什么刺激了?辛辛二婚了?”
顾淮摆摆手让服务员下去了,自己一屁股坐在沙发旁侧,盯着醉醺的周从谨,啧啧了两声。
“除夕、大年初一都不见你人影,跑哪儿去了?一回来就喝成这样?”
周从谨半阖着迷离的眸子,靠在沙发背上,没有任何反应。
“周伯母昨天不是说他去公司加班吗?”林千潇疑惑道。
顾淮看着面色颓红的周从谨,摇头笑道:“加班加成这个样子啊?”
“也不可能是辛辛啊?辛辛昨天约他也没约着,还向我吐槽来着。”
林千潇话毕,恍惚想起除夕夜他说约了朋友,陡然觉得不对劲,“我去”了一声,腾地站起来:“我记起来了,是除夕夜那个朋友吧!”
他高声道:“除夕夜、初一夜,两天时间,不会TM的是跟那姓沈的在一起吧?”
顾淮一脸无语地盯着激动的林千潇:“你怎么又扯到那沈姑娘身上去了。”
“准是!那姑娘心机重,我们家周总肯定被骗了!”林千潇着急忙慌坐在周从谨身旁,大脸凑到他面前,大声道:“兄弟!你不是被那贱丫头骗身了才搞成这副样子的吧?”
见周从谨斜过头,眯着眼,眸含冷意精光直朝自己射过来,林千潇又凑近了他一点,再次激动问道:“你是不是跟那姓沈的穷——
*
周从谨从医院清醒过来的时候,两侧脑袋依旧酸痛不已。
“醒了?”顾淮坐在病床旁侧的椅子上,一脸复杂地看着他。
周从谨沉着脸,撑起身子倚靠在床头,打量了眼周围环境,淡道:“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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