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可以把它从肚脐里拽出来,我没这么做,是因为这是青丘提前观看时间长河后,给我制定的对策——在红粉仙面前,不要试图做任何反抗,因为一切反抗都注定是无效的,只会激怒她。
于是我一咬牙,并不去理会蛛丝的侵袭,好在它也只进入肚脐一寸多,就停了下来,黎海和我做了完全相反的选择,当蛛丝探进羊耳时,黎海用牙死死咬着他往外拽,结果当然是惨烈的,他竟从耳道里拽出了一大团血肉模糊的物质,这团物质并不属于他的身体,物质像胎盘般覆盖着薄膜,藏在里面的东西恶心地蠕动着,用力冲破薄膜钻了出来。
那竟然是一颗血淋淋的羊头,长的和黎海一模一样,黎海看到羊头时,吓的尖叫一声,当场昏死过去。
我收回目光,细心观察着四周,这是一座奢华的古代哥特式宫殿,红色和银色交织的主题随处可见,穿戴着考究红衣,长相俊美的男侍随处可见,从这一点能看出宫殿主人的品味:这里除了她以外,没有女人。
在众男侍的阴冷注视下,我一路飞行到宫殿的最深处,双脚落地后,我先是低头观看,顺着扎进肚脐的蛛丝看去,蛛丝的另一端连接着一座竖琴般的巨型纺锤,纺锤上缠满了洁白的蛛丝,一旁是一座古朴的织布机,一位长发女子正背对着我坐在织机前忙碌着。
这里是一个面积有五百多平米的大型寝宫,长发女子应该就是红粉仙本尊了,我注视着她的背影,瞳孔剧烈收缩着,这女子的道行深不见底,光是隐晦地用目光试探她,就让我双眼刺疼,流下了两行血泪。
果然和青丘预想的一样,女子杀我,如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不过青丘在观看了女子的背影后,说她并非传闻描述的那般可怕,她远没到福生天,她顶多是非天圆满。
可饶是如此,在巨大到无法观测的鸿沟面前,她依旧只需一个念想就能要我的命。
红粉仙身穿一条修身的红色薄纱长裙,依稀可见薄纱下的婀娜柔美曲线,而距离织布机不远,寝宫正中的高台上,摆放着一张足够躺下十个人的大床,床上铺满了舒适的鹅毛和花瓣,一名身穿粉色秋衣秋裤的男人,正用手撑着脸,躺在床上冷冷注视着我。
这男人年纪和我相当,短发,长的很是帅气,我寻思这篮子应该就是红粉仙最心爱的男宠,巧奴了。
红粉仙站起身,转身看向我,这妇女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肤白貌美,放在人间那也算是一等一的美女姐姐了,只是那眼神充满着说不出的邪乎,红色的瞳孔往外透着恶寒的阴光。
妇女赤足来到我跟前,上下打量着我,好奇地问道:“你说你是盘丝家的人?我怎么没瞧出来?”
我从容答道:“我姐姐是盘丝大仙,名叫桑千丝,我虽然没有拜过盘丝的码头,但姐姐总说,天下盘丝是一家。”
红粉仙盯着我瞧了半晌,满意地点头笑着:“你是认识那个桑千丝,可你和她没有血缘关系,你俩顶多算几面之缘,罢了,谁让你这小男人生长的这般好看呢,我瞧着喜欢,我就当你是半个盘丝家的人吧。”
床上的巧奴听到这番话,冷冷哼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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