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十九冷冷道:“梦境向我揭示了一切,我是九天玄女,这是我生下来就带的能力。”
少女久久地注视着我的脸庞,似乎想伸手抚摸,可是胳膊刚抬起又缩了回去:“面前的你,和梦里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我清楚地记得你把我抱在怀里,我咯咯冲你笑,你在我脸上亲了又亲。”
“每当梦到这里,都会让我眉头舒展开来,当我梦到你不顾一切地与闯入我家的鬼物厮杀时,我又会为你心疼,每到这时,我都会侧过身来,用手臂和双腿紧紧抱住被子,仿佛被子就是你。”
我听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亲情的画面的确美好,但后续的死亡血腥,一定不是八九岁大的小女孩该承受的:
“你也梦到了父母和兄长的惨死。”
封十九点了点头:“我在梦里见到了楼外楼的纳多,何欢等人,也见到了尹先生和他的主子二皇子,我曾好多次派人前去调查楼外楼,可每次我的人都会在半路被二皇子的人截杀。”
“谢谢你,帮我扫清楼外楼。”
从我来修罗道以后,我的一切行踪几乎都在封十九的监视之下,她知道我在听闻她还活着的消息后,狂怒之下,不顾一切地潜入楼外楼,赶尸人一直在远处的幽冥深处跟随着我,我不出手,他们也会出手的。
可我压根没打算拿楼外楼向封十九邀功,我认真地注视着她:“对不起,我来晚了,这些年你一个人,住在这冷冷清清的仙宫里,我都无法想象你受了多少委屈和惊吓。”
“可你明明还是个孩子啊……每每想到这个,我心都疼的像刀割。”
这番话我发自肺腑,我早习惯于深藏内心的情感,从来只向世人展现出冷酷,残忍,无畏和疯癫的脸谱,封十九知道我的性格,她有些诧异地看着我,心中似乎也有所触动,很难得地冲我嫣然一笑。
我之所以说难得,是因为在此后很长的一段岁月中,我再没见她笑过,严格来讲,封十九还未满十八岁,可她从小就在仙宫长大,在漫长而血腥的朝堂争斗中,她的心早就冰冷了。
我们大多数人的情绪,或多或少都会被面部表情所出卖,当我们生气,愤怒,喜悦,当我们这样那样时,外人总能从我们的面部细节中找到蛛丝马迹,封十九不这样,她的表情早已从情绪中抽离了出来,当她狂怒时,她狂怒的恬静而优美,像一尊精致的花瓶,当她喜悦时,她反而会咬起嘴唇黯然低头。
但我相信,任何情绪都无法让封十九笑,她的心是万年不化的冰块,可冰块深处却燃烧着毁灭六道的烈焰,我也相信她曾在孩童时期吃过这方面的亏,挫折与现实的凶险,让她早早就学会了隐藏情绪。
她要隐忍,她必须要学会隐忍。
她若不这样,她早死了,她不可能活到现在。
封十九笑的样子真的好美,她洁白如雪的银牙整齐的像工艺品,唇齿间的甜美,粉湿香气让我全身血脉喷张,她一笑,整个世界都亮了,月光从四面八方冲进房间,照在她白玉般娇美的脸上,此刻连六道都窒息了,刹那间,边荒的不毛之地上盛开出万里娇艳的花海。
就连青丘看了,都忍不住由衷赞叹:“这小姑娘长的真好看,世间竟有这般的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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