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没有一点形象可言的女人睁眼瞟了一眼楚林，伸了个懒腰，用手随便把头发梳理了一下，然后拿起外套准备下班。

“……”楚林把需要她签字的文件放在她面前，还把笔都准备好了，“大小姐，这些东西我都看过了，没问题，你先签字行吗，下面的人都等着要呢！”

叶蓁蓁拿起笔画得随意，以前还能看出是个什么字，今天这……三岁小孩写的都比她好看吧！

“今天的行程不紧，但是光荣集团的张少爷想请你喝下午茶。”楚林把预约记录拿给叶蓁蓁看。

叶蓁蓁看着上面的名字，实在是想不起他这号人，也许之前她所有的目光都停留在了林下帆身上，所以没有注意到。

“喝下午茶？以什么身份？要谈什么内容，说来听听吧，让我有个准备。”

“私人的身份，谈什么内容看具体的。”楚林把预约划掉，等着叶蓁蓁做答复。

叶蓁蓁看了看办公桌上的照片，林下帆的身影，唯一一次他说是度假的时候自己偷拍的，那个被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此刻在哪里，做什么呢？

他们会不会就此远离彼此，从此不再见面？

以林下帆的做事风格，他绝对做得到！

一想到这里就生气，叶蓁蓁把外套一甩：“去，干嘛不去！”

楚林：“我擦嘞！厉害啊！以前王东约你的时候没见你这么积极，今天吃错药了吗？”

“我只是觉得太无聊罢了，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谈案子还不如在雅致的咖啡店里和笨蛋调情来得愉快！”

“……”楚林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大小姐你这样说林老大知道吗？

嗯……看样子是不知道的。

叶蓁蓁提着自己的小化妆包进了休息室，坐在镜子前慢慢的捣腾起来了。

楚林默默地退了出去，关上门后看了看手机，在犹豫要不要给林下帆打个电话报备一下，但是一看叶蓁蓁的样子，林下帆似乎是不会管的，要是他管的话也不至于让她挤地铁上班了。

但是话说，他们不是情侣吗？难道吵架了？厉害！敢和林下帆吵架，叶蓁蓁很牛，楚林突然佩服起来，叶蓁蓁其人，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

“你这是真的无聊，还是只是想气一下林下帆？”楚林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在脸上涂上那些对他来说就是浪费钱的化妆品。

“我……”叶蓁蓁再次被楚林问倒，妈的，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口才这么好啊？这几天到底怎么了，感觉事事不顺心啊！

确实，无聊只是其中小得不能再笑的原因了，最主要的，只是想让林下帆不舒服吧。

“你这样做，确定林下帆能知道？”

“他为什么不知道，千里杀人都只是动一下手指的事。”

叶蓁蓁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手里的口红，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

“如果他不想知道呢？”楚林再次语出惊人。

“……”叶蓁蓁愣在了那里，对了，她忘了，林下帆不想知道的话，那自己是自虐也好疯狂也罢，他都感受不到。

叶蓁蓁几乎是放弃了，瘫在那里好一会儿，突然坐直起来，拿起口红认真的涂上，但是眼角却流出了某种温热的液体。

“我是……疯了吗？”叶蓁蓁慌张的扯过直接捂在眼睛上，眼角很痛，但是，心更疼。

楚林很理智，每次自己犯迷糊的时候他都能一句话让自己从幻想里清醒过来。

楚林说得对，林下帆不仅可以什么都不关注，甚至他要是消失的话，此生用尽力气也未必能再找到他。

如果自己不再联系他，他也不再回来，他们……就真的这样分开了吧？

楚林贴心的给她倒了一杯水，他知道自己说话太过了，这个年纪的女孩，应该听一些美好的话，不管真假。

叶蓁蓁接过那杯温度刚刚好的水，看着镜子里那张她也越来越陌生的脸。

“昨天……我和他睡了。”

还好楚林的水已经被她接过去了，要不然可能会直接倒在她身上。叶蓁蓁的这句话比楚林刚刚说的任何一句话都让人震惊。

叶蓁蓁到底多大他不清楚，但是按她说的故事里，她应该已经是适婚年龄了，也就是说，他们可以这样做。

“……”楚林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他怎么觉得自己的思考方式和周森越来越像了呢，现在这种时候他首先想到的居然是……合不合法。

“你……他……你没事吧？”似乎过了很久，楚林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当然没事，是我把他扑倒的，能有什么事！”

“咳咳咳咳！”楚林差点喘不过气来，叶蓁蓁她……一点都不柔弱好吗！居然被她的外表骗到了！

楚林找来一张椅子，搬到叶蓁蓁身旁坐下，他现在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和她说话，他不觉得这有什么，毕竟他们是恋人来着，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叶蓁蓁她居然可以这么……淡然，也是蛮厉害的，起码比自己强，当自己听到周森受伤的消息的时候差点没晕过去。

叶蓁蓁看了他一眼，把他刚刚给自己的水递还给他。楚林接过来两三口喝光，然后把杯子往旁边一放。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三道四的，但是你真的没问题吗？”

“我有问题。”

“……”楚林无语，这货能再傻一点吗？什么都不想，脑子一热就不管不顾，只想着自己对林下帆的感觉，就不去在意林下帆的想法了。

“你的问题我解决不了，医生也解决不了。”楚林站起来直接往外走。

叶蓁蓁拉住他的衣角：“等会儿回来吗？”

“要干嘛？”楚林瞪了她一眼。

“去见张征张少爷啊！你得送我过去吧！”叶蓁蓁眨了眨眼睛，一脸你是我秘书不是你送还能是谁的表情。

楚林紧了紧拳头，他都想替林下帆揍她了，刚刚还在这里对林下帆牵肠挂肚，转眼又去勾搭别人了。

这家伙，就算没有林下帆也可以爬到今天的位置吧，别看她一脸天真，比谁的城府都深。

他现在都要怀疑了，她是真的爱林下帆还是利用他，然后再以这种形式把林下帆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