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德怀说话的音量越提越高，到最后明显多了几分火气，见到这状况的卢、霍两名教练连忙上前了一步，拍拍孔德怀后背，小声地劝着：“孔教练别生气，这几个孩子经验还太少，也说不出什么来。”

虽然知道霍教练是在帮着说话，但积压已久的不满情绪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王龙咬咬牙，发出了不甘的声音：“霍教练，我们不是孩子了，他们这些人最多也就比我们大两三岁，有些话我憋得难受，不吐不快。

我们同是来参加训练的，为什么孔教练要分门别类，把我们区别对待！

就因为我们是学生，他们是职业球员么！就算孔教练要培养男篮的后备人才，难道我们就是垃圾么！你有什么理由否定我们！从昨天开始就忽略我们，一个个都给我们眼色瞧！有本事就打一场，谁输了谁走！”

情绪，终于爆发，王龙的这些话不单单是令罗阳、高伦、李帅和谭协志的心头如泄洪流，更是让同一个房间里面另外一些人面目瞠惊，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孔德怀眼皮在跳抖：“你跟我用这种语气说话？这就是你的态度？”

罗阳这时候站了起来：“孔教练，这不是王龙一个人的想法，我觉得在这件事上大家都有责任，我们都缺乏良好的沟通，而最大的责任是在孔教练您的身上。”

讲到这里，所有人都惊疑地朝向罗阳，这家伙指责教练？

罗阳没有理会周围的眼神，继续说：“我们从收到邀请到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到这里来训练，不单单是出于想提高自己篮球竞技的水平，还有对篮球这项运动的喜爱，如果您从开始就一视同仁，哪怕只是点一下我们的名字，我们都会觉得您是一位好的教练。

只是，我们没有感受到任何您对我们的重视！是，我们学生球员大多都是半路出家的，不像职业球员有一条的已经规划好的篮球道路，他们18岁的时候可能已经在省里、市里打球了，而我们还要兼顾学业和毕业证。

我们不能把篮球当作饭吃，一天时都在球馆里，我们能做到的是，保持一颗对篮球喜爱的心，以及，花一整个寒假时间来到这里，接受最好的训练。

当然，我们不是说霍教练给我们的训练不好不够，相反，他给我们的指导非常有用，也让我们觉得或许根本用不着孔教练您的指导。我们是咽不下这口气，我们想要证明我们不比这些职业球员差！”

李帅鼻子一抹：“罗阳说的对！”

谭协志也狠狠一点头：“是啊！”

霍许屏息看着说话的两个人，脑门上已经沁出了冷汗，他小心看了眼孔德怀，近距离下能够清晰看到孔德怀的脸颊在颤动，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一名球员敢指着教练说教练的问题，而且，这还是一名国家队教练组的一名教练！

完了，完了！霍许和卢勤华的脑中只回荡着这两个字！就算是事实，也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这么说啊！有什么事儿不可以私下里商量！原本可以化解的事情，现在一激化后，还怎么解决？

那边杨锋和杜成勇也是抽了一口气，脸上的不忿之色也逐渐显现，他这什么意思，是抬杠还是挑衅？职业球员比学生球员强难道不是一件的正常的事儿么？是谁给他们这么大的信心认为可以和职业球员一较高下的？

杨锋顿时不乐意了：“喂，你怎么跟教练说话的，还咽不下这口气？谁给你们养成的脾气？还想跟我们打一场？巅峰运动这次是走了眼才邀请你们来的，你们问问自己，你们打篮球打出过什么名堂来！”

“大学生联赛三冠算不算？！”高伦瞪着杨锋。

“三冠？是你拿的么！我们队里刚好有个天京大学选上来的新秀，徐立你认识么！也是你们天京大学的！告诉你，他现在连球都打不上！还是我的替补！”杨锋白了一眼高伦，在他眼中，高伦这就是典型的自取其辱。

高伦眼皮一跳，徐立他自然听说过，他进校队的那年刚好徐立毕业，两人虽然没照过面，但听几位学长说徐立当时是主力控卫，为得到冠军作出了很大的贡献，而且听说后来徐立也进军了职业联盟，给校男篮增光不少。

可此时此刻，在杨锋的口中，徐立竟然连球都打不上，虽然不知说的是真是假，却也如一片阴影洒在了他的心头上，蹙起了深深的眉头，令他哑口。

孔德怀已经有好一会儿没有说话了，他的目光飘忽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铁青的面孔预示着他的心情，直到争执了好一会儿，他才叫停了职业球员和学生的对峙。

“都闭嘴！”

贵宾室噤声，双方都看彼此不顺眼，但孔德怀毕竟是这次训练的主教练，哪怕心中有再多不满，该宣泄的都已经宣泄了，正所谓破罐子破摔，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罗阳几人都必须接着，哪怕是被赶走，他们也只能接受，有些话不说，只会是憋屈。

正当所有人等待着孔德怀要说什么的时候，贵宾室的门忽然敲响了，孔德怀丢下句“都别丢人”后，朝着门口走去。

打开门，球馆市场的负责人石光笑呵呵地出现在门口，他手上拿着几件几张球星卡还有一些商店里买得到的纪念品，递到了孔德怀的手上：“孔教练，这是我们球馆送的你们的礼物，上面有卡梅、一些球员的签名，他们听说你们特地过来看他们，都感到很高兴，只是他们一会儿还要开记者会，还不能过来。”

“还要过来啊！”

贵宾室里面紧张的气氛随着杜成勇的一句近乎尖叫的话语而打破，弄到球星的签名已经是一件非常令人兴奋的事儿了，可一听到石光说球星一会儿还有过来的打算时，大家都已经坐不住了。

孔德怀脸上的神色还不是很好看，但面对石经理，他不能板着脸，所以此时的表情变得比较奇怪，回头瞪了眼杨锋，以缓解刚才与现在的情绪矛盾。

石光点点头：“当然，我们的球员还是很热心的，而且，大家都是华人，这嘴皮子动动的事情，我肯定要帮了！”

被石光这一打岔，孔德怀先前不好的心情也渐渐回复了过来，握着石光的手：“那真是多谢了石经理，能够和他们近距离交流，对我们来说也是非常有益的。”

“哈哈，都是自己人，”石光顿了顿，露出了一个神秘的表情，“孔教练，你们在这里再等一会儿，稍后还有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