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你了。”老夫人歉意地看着临哥儿道:“下回等你乡试中了,府里一定给你大摆。”
这次是因为叔侄俩同一场,她也很为难。
以后定然就遇不上了。
“多谢太祖母。”临哥儿垂眸,有礼地道。
“不必和太祖母客气。”老夫人点点头,眼神复杂:“一会儿我就让嬷嬷把银票送过去。”
然后便让大家都散了。
鉴于谢淮安没考上,侯府的其人也不敢明目张胆地上前恭喜临哥儿。
谢淮安是侯府以后的主人,他们还是要顾及谢淮安的面子。
于是就都散了。
母子几人带着一肚子气,也回了澹怀院。
大大咧咧如老二,也看明白了现在的情况,不敢置信地看着许清宜道:“娘,因为二叔没考上,大哥的流水宴没了?”
不会吧?
他觉得没道理,那可是十二岁的神童案首。
许清宜点点头。
禛哥儿顿时气得原地蹦起来,用拳脚踢打空气:“他们怎么能这样?!”
许清宜也很生气,朝天空翻了个白眼。
是啊,太欺负人了。
人一生中能得几次案首?
换做别家,早就敲锣打鼓上街撒铜板去了。
侯府却为了维护谢淮安那可怜的玻璃心,硬是压着临哥儿不让出头。
她这个做母亲的,头一次有种无力感。
如果是在将军府就好了,自己当家做主,想怎么摆就怎么摆。
倒是临哥儿一脸的不在乎,扫了眼不高兴的母亲和弟弟们,说道:“没关系,拿银子也挺好的。”
“挺好个屁!”许清宜忍无可忍道,穿到这里以来第一次爆粗口:“你娘又不差那十万两!”
老二都愣了一下,然后高声附和道:“就是,挺好个屁!”
骂得太爽了,他就喜欢这样的娘。
难怪他第一眼就觉得和娘很亲!
“挺好个……”珩哥儿也想学,还好许清宜及时捂住他的嘴,教育道:“小孩不许学,有辱斯文。”
珩哥儿眨着滴溜溜的眼睛看娘,似乎不满。
老二朝他得意地挑挑眉,高兴地炫耀自己可以学。
“其实不摆也挺好的。”临哥儿不希望大家为自己而生气,语气越发淡然,说道:“若是摆了,我还要欠下人情,将来二叔若是和我不对付,我还要还人情,麻烦。”
所以这样挺好的,不拖不欠。
许清宜一怔,有些心疼地看着老大,嗯,不欠别人的人情,还真是老大的作风。
他不是冷淡,只是习惯了不被爱罢了。
事实证明,若有人真心爱他,也是很好融化的一座假冰山。
所以许清宜才更生气。
这么好的孩子,却注定命运多舛,无论付出多少努力,到头来,却只是为别人铺路的配角。
不过事已成定局,生气也没用。
许清宜不想影响孩子们的情绪,便带头冷静下来,温柔地对临哥儿说道:“你说的也对,横竖你对他们也没有期待,互不相欠挺好的。”
三个孩子和侯府的纽带,仅仅是谢韫之而已,其他都是面子情。
不在意也罢。
“嗯。”临哥儿应了声。
许清宜笑笑:“对了,你高中这么大的喜事,应该跟你爹说一声,去吧。”
“对对对,去找爹告状!”老二抱着胳膊,率先大步朝着谢韫之的屋子走去。
珩哥儿也跟着跑了两步,回头看见许清宜没跟上,又倒回来拉着娘的手。
显然比起去找爹,他更喜欢跟着娘。
“您不去吗?”临哥儿看着母亲。
“我再等等。”许清宜看了一眼院子外,理直气壮道:“你太祖母不是说要给咱们送银子吗?我就看她什么时候送来,是不是讹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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