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爹也是双眼通红,他不停地悄悄抹着眼泪,站在病房门口的徐子矜更是心里哽哽的。

她知道,自己这大姑子被打伤的不仅仅是身体,更受伤的是她那颗向往爱情的心!

有多爱,就有多痛。

陆玉兰之所以嚷着要回家,徐子矜猜测其实她怕是早就后悔了。

支撑着她的,只是那口气、那点颜面。

如今绝望了。

绝望的人,不会再有那口气在了,更不会在乎什么面子了。

哀莫过于心死,曾经的经历让徐子矜也跟着泪流满面……

“媳妇,别哭,你哭我心里难过。”

徐子矜并不是想哭。

上辈子眼泪流得太多,这辈子她不打算再流着眼泪过日子了。

可那不听话的眼泪根本止不住。

转身趴在陆寒洲的胸口,她眼泪模糊。

“陆寒洲,你知道吗?女人……都蠢……”

“许许多的女人跟玉兰一样,为了那所谓的爱,为了一个男人……”

“抛弃最亲的人,最后悲伤的是自己的一生。”

——上辈子的我,比玉兰没有好到哪里。

陆寒洲以为徐子矜想起了杨胜军,双手紧紧的把人抱在胸口,低头亲了几下。

“我不是那样的人,媳妇,我不会让你伤心的。”

“会让女人伤心的男人,那就不是真男人。”

“那样的男人,不值得你们女人去爱。”

“相信我,我不是那样的男人。”

“真正的男人是顶天立地的,他应该为自己心爱的女人撑起一片天!”

这声音铿锵有力,似誓言、似表白。

听了这话,徐子矜闭着双眼,静静地趴在了陆寒洲的胸口。

深深地,吸了几口属于她个人的男子汉气息。

两人就这么抱在一起,虽然外面很冷,可这怀抱太暖。

不一会,徐子矜的心情就平静了。

抬起头,她看着陆寒洲开了口:“玉兰醒了,你去弄点水来。”

陆寒洲知道她要给自己妹妹吃那灵丸了。

“好,我马上就去。”

很快,陆寒洲就打来了温水,徐子矜掏出灵丸,捏了小半颗下去。

两人并没有马上进屋,直到婆婆与大姑子的哭声小了,两人才进了病房。

“娘,别哭了,身体要紧。”

“玉兰身上有暗伤,不可以太伤心了,会影响伤愈的。”

陆玉兰停止了哭声,抬起了头……

“哥……”

陆寒洲站在床边朝她点点头:“嗯,这是你大嫂,徐子矜。”

这是她大嫂?

这么漂亮的女子,竟然是自己的大嫂,这也太漂亮了一点啊!

“大嫂……”

陆玉兰很是震惊,她强打精神喊了一声。

徐子矜知道自己的相貌,会让人震惊。

她朝陆玉兰点点头:“玉兰,别哭了,为这样的渣男伤心,没有必要。”

“人生之路本来就充满了坎坷,摔几个跟头,没什么大不了的。”

“漫漫人生路,在这个过程中,谁也难保不发生一点意外,是不是?”

“重要的是,我们要记住:我们除了是女人之外,还是父母的女儿!”

“那些伤害你的人,你不用担心,有大哥大嫂在,谁也跑不了!”

“如果法律治不了他,那我们就用非法律的手段去收拾他。”

“这世上每天都有那么多的意外发生,万一哪天他也出点什么意外,这个谁能保证?”

“人生之路也不可能全是一片坦途,哪天一不小心掉下山崖,摔个头破血流成植物人也难免。”

“不用怕,老天是有眼的。”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没到,这不是一句空话。”

“时候一到,一切全报!”

“你嫂子我这个人,从小在村子里就是个打架大王。”

“我不欺负人,但谁要是欺负了我或我的家人,我不把他打服,我就不姓徐。”

一番话直接把陆玉兰给说傻掉了!

——这娇娇小小的大嫂竟然是打架大王……她有二十岁了吗?

——为什么感觉到她比娘还要成熟?

徐子矜这番话不仅震惊了陆玉兰,就是陆妈与陆爹也被震惊了。

他们无法想象打架的徐子矜是个什么样子……这娇滴滴的模样真的能打得过别人吗?

唯有陆寒洲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因为他亲眼见识过自家小媳妇打架时的狠劲!

——妥妥的无敌小霸王。

等徐子矜说完,陆寒洲端着碗把水递给了陆玉兰。

“先喝点热水,一会再说。”

陆妈赶紧把碗接了过来:“我来喂。”

陆寒洲立即顺势把碗给了自己老娘,并交代自己妹妹:“喝光它,两天没喝水,光挂盐水也不行,嗓子得润一润。”

“好。”

看到亲人,陆玉兰也平静了。

把头枕在自己母亲的手臂上,忍着胸口的疼痛,缓缓地,把半碗水喝光了。

等她喝完水,徐子矜给她们母女俩打来了热水,拧了毛巾让她们擦脸。

灵丸的作用,自然是无敌。

十几分钟后,陆玉兰的脸色便奇迹般地好了起来,人也精神了不少。

“大哥、大嫂,谢谢你们。”

徐子矜在床边坐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都是自己人就不要客气了,大妹,你有什么想法?”

“以后,有什么打算?”

说到这个,陆玉兰的悲伤再起。

她的眼泪忍不住又流了出来:“我只想离婚,其他什么都不要,只要离婚。”

“娘,你还要我吗?”

“呜呜呜……”

陆妈又哭了。

徐子矜扶住她对陆玉兰说:“大妹,不要说这样的蠢话了。”

“儿女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割了就会痛。”

“你一朝是陆家女,这辈子永远都是陆家女。”

“世上割不断的只有血脉亲情,爹娘是永远不会不要你的。”

“你的要求我们知道了,好好养伤,别的事不用担心。”

看着一脸严肃的嫂嫂,陆玉兰泪盈满眶,为自己的愚蠢而后悔。

其实她知道,自己哪来的脸再回娘家?

当年她偷了户口与人私奔,娘大病一场自己都没有回去看一眼,现在她却这样问娘……

闭上眼,陆玉兰扯上被子把自己的脸给罩上了。

徐子矜与陆寒洲对视了一眼,两人什么都没再说了:有的事得自个想透才行。

——想不透,别人怎么劝都没用。

“爹、娘,我送你们先回去吧,今天晚上我和子矜守着。”

陆妈摇摇头:“不用,我守着,你们回去吧,晚上就别送饭了,明天早上送点吃的来。”

这哪行?

陆寒洲知道自己老娘的性子,劝是没有用的,一会他再送饭来好了。

“媳妇,那我们先回去吧。”

“爹,这里有热水,您和娘都喝点。”

陆爹点点头:“嗯,你们去吧,这里有床,晚上我和你娘在这里凑合一下就行了。”

“天色不早了,赶紧回去,家里还这么多孩子呢。”

“嗯。”

夫妻俩迅速走了,坐拖拉机虽然很冷,但在那个落后的年代,也算是很不错了。

到了家,四毛、五妹和小六围过来问情况,陆寒洲只有一句:“人醒了,没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