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的举动迷惑住了跟随前来的满朝文武,也迷惑住了董卓,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刘协追着一只麋鹿越行越远,渐渐消失在董卓等人的视线中,因为四周有皇城禁卫军把守,即便刘协跑的再远,仍旧无法逃出董卓的掌控,所以,他并没有派人追赶。
提前隐藏在树林深处的董羿,见刘协策马驰来,冲左右一摆手,王越金彪等人各自带人闪到一旁,将四周方圆百米之内全都警戒起来,王越更是飞身登上了一棵大树,居高临下,注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罪臣河东董羿参见陛下。”跨步来到刘协的马前,董羿眼含热泪,噗通一声,重重的跪了下去。
泪水夺眶而出,董羿的表情,看起来很是伤痛,刘协勒住胯下龙驹,认认真真的望着董羿,锐利的目光久久没有移开董羿的身子,“董卿,我可以相信你吗?该不会是你们父子合谋串通一气戏耍于朕吧?”
虽然已经基本上相信了董羿的诚意,可甫一见面,刘协身为汉室帝王,自然不能弱了气势,一举一动,惊人的气势,还是让人不敢小视,卧薪尝胆,蜷缩爪牙,刘协长久以来被压抑在心头的凌然威势,一旦散发出来,犹如惊涛骇浪,咆哮奔腾的洪水猛兽,即便究竟杀伐的董羿,心里也是禁不住一震。
“好可怕的气势。”
心中暗自称赞了一声,越是如此,董羿越打定主意,以后绝不能给刘协任何翻身的机会,单凭气势,就能压制自己,此人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咕噜噜,随手一抛,一个血淋淋的人头登时出现在刘协的面前。
“这是…董仲!”定睛一看。待看清那人头的面容,刘协禁不住龙躯一阵狂颤,险些跌下马背。
“董羿此心只忠于汉室社稷,只忠于陛下一人。虽然董卓是我的亲生父亲,董仲是我的同袍兄弟,可,为了汉室基业,董羿。董羿绝不后悔,董羿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神色决然的董羿, 抬头直视着刘协,高举右手,指天盟誓,声音虽然很轻很低,却久久的震荡着刘协的五脏六腑。
并州军是董羿所灭,华雄也因董羿而死。盖世无双的吕布也被董羿逼的落荒而逃,董羿所做的一切,刘协都心知肚明,不管怎么样,除掉并州军,击溃吕布,便等于断了董卓的一条臂膀,如今董卓实力大跌,较往日鼎盛之时相差甚是悬殊,这一切。都是董羿的功劳。
没有绝对忠于自己的忠心,董羿绝对不会这么做,如今更是言辞激烈,当着自己面跟董卓划开界限。更将董仲的人头献于自己,刘协震惊之余,心中也是格外的感动。
董羿的这份投名状,足够份量,足以消除刘协的疑心。
灭吕布,除华雄。让董卓白白折损近七万兵将,如果单单是为了哄骗自己,这代价,也忒大了,至少刘协是不会信的。
现在的刘协,虽然心智足够坚韧,心性也足够隐忍,可,毕竟整日幽禁在皇宫之中,经历的阅历远不如董羿,董羿的惊人手笔,很少有人会怀疑。
两人的谈话很简短,毕竟时间紧迫,谁也不知两人谈了什么内容,可两人分别的时候,却彼此将右手伸出,重重的握在了一起。
“卿不负朕,朕定不负卿。”
难得看到黎明前的一丝曙光,刘协禁不住有些激动,分别在即,刘协几乎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董羿的身上,他的心情,自然很难保持平静。
“这天下是汉室的天下,臣是汉室的臣子,陛下尽可宽心,董仲的人头在此,臣保证,董卓的人头也会很快献到陛下的面前。”
一阵急促的鸟儿啼叫声在两人耳旁突然响起,董羿忙冲刘协挥了挥手,“陛下多保重,微臣该告辞了,希望下一次相见,你我能正大光明的在朝堂之上。”说完,董羿没有丝毫留恋,快步转身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茂密的丛林深处。
“身为董卓的儿子,竟然如此拿得起放的下,这份心胸和魄力,的确远非常人可比。”刘协看着董羿离去的方向,禁不住感叹一声。
虽然不知道两人究竟商量了些什么,可是再次早朝之时,刘协先是表奏了董卓一番功绩,随即话锋一转,对昔日抵挡各路诸侯的朝臣兵将一一封赏,擢升扶风太守皇甫嵩为镇西将军奔赴长安受领长安太守,领兵拒守潼关,抵挡西凉马腾。
封刘备为平原太守,即刻赴任,徐荣为武威将军平南候继续镇守荣阳,李傕郭汜张济樊稠等人都有封赏,董越更是提升为司隶校尉,可是,对于功勋卓著的董卓,刘协语出惊人,擢升董卓为西凉王,世代罔替,永享尊荣,话刚一出口,满朝皆惊,相对来说,董羿的并州刺史就没有引起太大的哗然。
高兴归高兴,可是董卓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只因,昨夜董仲出府之后,再也没有回来,派出兵卒四下搜寻,竟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一点线索都没有。
………………
位于襄阳西郊回平山下一处低矮偏僻的村落里,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汉,肩头挑着米面干柴正快步走向村口一处略显简陋的小院。
“五子,又让您费心了,说了你多少回,大娘一个人这些柴米油盐啥的吃不了,不往这里送了。”
见大汉挑着东西走进院中,一位满头白发的老阿婆步履蹒跚满脸笑容的迎了出来,大汉忙放下东西快步上前将老人家扶住。
“大娘,都是街坊乡邻的,这算啥,俺有的是力气,累不着,以后有啥事,尽管吩咐一声就成。”大汉憨憨的笑着,连口水都没喝,放下东西就离开了老人家的院子。
“哎,真是个好人,我徐家上辈子指定烧了高香,回头庶儿回来,定要让他亲自上门谢谢人家,风里来,雨里去,忙前忙后的伺候我一个老太婆,真是难为人家了。”
五子,没有名字,只有代号,玄五,早在徐庶跟董羿见面分别之后,董羿就派人跟在了徐庶的身后,就连徐庶去琅琊郡见那位诸葛家的姑娘,董羿都知道,董羿没有要求任何人打扰徐庶,玄五更是任劳任怨的在回平山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将近半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