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青华也去骑自行车：“我也回去了。”

方新亭提了一大袋东西，前往北大家属区。

杨教授家，还是在原先的红砖小楼中，墙角几株三角梅爬得挺高。

敲响杨教授家的门，开门的是师母。

师母看到外面的是方新亭，又惊又喜：“新亭？你真来首都了？我接到你电话时，还不敢相信呢？”

“师母好。”方新亭很是恭敬的弯腰敬礼，“我老师呢？”

“他呀，在外面买菜呢。”师母笑着把方新亭往里让，“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冷。”

一进屋，暖气扑面而来，方新亭脱下外套，把一大兜东西放到茶几。

师母没看东西，只是上上下下的打量方新亭：“一晃两年不见，好像又长高了一些。”

师母唇角带了一抹回忆的笑，“还记得你上学时干干瘦瘦，每天来家吃饭的时候，都狼吞虎咽的。”

“我那时在长个子，吃得也多，快把老师吃穷了。”方新亭四下打量屋子。

旧日记忆喷涌而出，与眼前的一切融合为一体。

他站到矮柜旁，看着上面自己的照片。

照片里的自己很是青涩也有些局促，头发疏于打理而有些长，身上穿着一件海魂衫，一条黑色的裤子。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

俩人热情的笑着，将他夹在中间。

更显得他手足无措。

“这张是你大一照的。”师母也站到方新亭，先是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方新亭，“一晃眼，你看起来稳重多了。”

她伸出手，轻轻搭在方新亭的胳膊上，另一只握着方新亭的手，“新亭，你长大了。”

“是啊，长大了。”方新亭的目光又落到另一张照片上。

这张照片，是他和杨教授一起照的。

少女站在两人身后，两条手臂伸展着，笑容明媚。

她笑得如此开心，仿佛全世界的阳光都洒落在她的身上。

仿佛隔着相框都能听到她的笑声。

无忧无虑……

门锁啪嗒一下响了，杨教授从外面走回来，抖了抖身上的寒气：“新亭来了吗？”

方新亭的目光从照片上移开，看向门口：“老师，我来了。”

杨教授站在门边愣了一下，将菜放到地上，朝前走了几步，又后退，把围巾和大衣全部挂到门口的衣架。

只这几秒，杨教授已整理好了情绪，脸上带着喜悦：“新亭。”

方新亭急走几步，与杨教授的手握在一起：“老师，我来看您了。”

“诶，好。”杨教授认真仔细地打量着方新亭，看得非常认真。

然后，长长的吐了口气：“新亭，我以为，你这辈子不会再踏入京城半步了……”

说到这里，师母走过来打了杨教授一下：“我去做饭，你们去书房好好聊聊。”

杨教授把方新亭带到书房，一直握着他的手，脸上的表情是说不出的复杂。

“新亭……”他念叨着方新亭的名字，突然又长长地吸了口气，“当年……”

“老师身体好吗？”方新亭突然开口，岔开话题。

话题岔开，杨教授脸上的表情反而自然了些：“挺好的，每年都有去检查，你师母也去做。”

“大师兄有回来吗？”方新亭轻声问。

大师兄，便是杨教授的儿子。

凡是杨教授的学生，都称呼他的儿子为大师兄。

“回来过一次，他在国外好几年了，已经不太适应国内的生活了。说话不中不洋的，我听得头痛。”

杨教授有些意兴索然，“他们兄妹都走了，只剩下我和你师母两个人。”

“雄鹰展翅，总是要离家的。”方新亭问了大师兄后，就不再问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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