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抬眼看了屋内一眼,凑近谢眠一些,小声道:“苑妃冲撞了太后,正被太后罚跪在这里,已经好几个时辰了,太后还没消气的意思。”
因为之前的事,芙蓉和谢眠较为亲近,也愿意告诉她实情。
吴苑虽是习武之人,但好歹也是个女子,就这样让人跪好几个时辰。
谁能受得了?
谢眠作势便要进屋,刚迈出一步,就被芙蓉拦下,“谢姑娘,你要干什么去?”
“我去找太后问问,苑妃到底犯了何错,为何要这般惩罚她?”
“嘘,您可小声点儿吧!太后近日来心情欠佳,只有宁妃来这里了,太后的心情才会稍微好一些。”
宁妃?
周诺宁一向和吴苑不和,看来吴苑被罚的事,和周诺宁也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些,她就更加迫切要进屋了。
她抬眼看向跟前的芙蓉,“芙蓉,你别拦着我了,我今日一定要见到太后。”
“姑娘,你还是……”
不等芙蓉把话说完,谢眠已经越过芙蓉,径直走向屋子。
刚要敲门,门忽然开了。
周诺宁和谢眠面对面站着,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内。
看到气鼓鼓的谢眠,周诺宁怒声斥责道:“谢眠,这里是慈宁宫,你想以这副样子面见太后吗?”
“你是家住海边吗?”
周诺宁:“……”
“不是家住海边,你管那么宽做什么?”
话音落,谢眠冷冷看了周诺宁一眼,便径直进屋。
太后坐在里屋,手支撑着额头,整个人无精打采。
谢眠径直上前,恭敬福身行礼,“谢眠参见太后。”
听到谢眠的声音,太后立即拿开手,抬眼看向她。
话都到嘴边了,太后抬眼看向门口,“宁儿,你先回去吧!哀家有话要和谢眠说,你明日再来吧!”
“是,那宁儿先行告退了。”
周诺宁不情愿从屋子里退出来,还懂事关上了门。
回头看到吴苑满头大汗跪在地上,周诺宁笑着上前,满脸诧异道:“呀,没想到苑妃妹妹还跪在这里,看来太后是忘了你,要不姐姐替你向太后求求情吧?”
“不必。”吴苑面无表情,冷冷拒绝。
周诺宁捂嘴笑笑,凑近她一些,“妹妹可千万不要逞强,大家都是一起入宫的好姐妹,理应互相扶持才是。”
吴苑冷笑着抬眼看向周诺宁,二人四目相对。
“我还没和姐姐互相扶持,就已经这样了,若是和姐姐互相扶持了,岂不是尸骨无存了。”
周诺宁早已经习惯了吴苑的这张嘴,不恼不怒再凑近她一些,低声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你是斗不过我的,你非要和我斗,吴苑,等死吧你。”
“谁先死,还不一定。”
“好啊,那就拭目以待吧!”
话音落,周诺宁冷冷拂袖,转身离开了慈宁宫。
周诺宁一走远,吴苑有些支撑不住,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
见状,绿芽赶紧搀扶住她,满脸心疼道:“主子,您为何不肯在太后面前服软?太后分明……”
“不必再多说了,我没做过的事情,我是不会承认的,周诺宁不就是想看我低头,我是不会让她如意的。”
“可您现在……”
“我没事。”
吴苑强撑着,继续跪在原地。
绿芽无奈叹息,抬眼看向屋子方向,现在只能希望谢眠能在太后面前替她们求情了。
…
太后坐直身子,对谢眠招招手,“谢眠,你过来哀家这边,阿渊现在还好吗?”
太后果然一直都在记挂着凤朝州的事。
谢眠靠近太后一些,贴心给太后倒了一杯水,柔声道:“太后,王爷没什么大碍,但宫中忽然流言四起,皇上下令调查朝亲王的死,此事怕是……”
“什么?哀家不是说了不要再提起此事了吗?皇上他为何还要追查此事?”太后眉心紧紧皱在一起,恨不得立即找皇上说明此事。
“是玄机国师在皇上那里说了什么,皇上才执意要追查此事。”
“一个小小国师,竟敢掺和到皇室的事来了,真是胆大包天。”太后满脸震怒,重重拍了拍跟前的案子一下。
看出太后生气了,谢眠更加证实了内心的想法,看来凤临渊的身世真的有的问题。
想了想,她鼓起勇气道:“太后,谢眠有一个疑惑,还请太后解惑。”
太后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示意她说。
“王爷和朝亲王之间到底是何关系?”
“你……”太后愣愣看着谢眠,好半晌发出幽幽一声长叹,“罢了,你是阿渊最亲近信任的人,哀家相信你一定不会害阿渊的,如今这件事哀家也只能跟你说说了……”
自从知道这件事后,太后终日寝食难安。
一方面是对好姐妹的情谊。
一方面又是对先帝的歉疚。
她若是保守这个秘密,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就是愧对先帝,愧对了大兴皇室的列祖列宗。
可她若是将此事说出来,将凤临渊陷入危险境地,岂不是对不起已故的好姐妹。
当年她怀有身孕,却在后宫遭到暗算,是塞昔保护了她,才让凤临沂平安降生。
若是细算起来,塞昔还是凤临沂的恩人。
不行。
她不能让人将凤临渊的身世抖出来,她必须保护凤临渊。
听完了太后的话,谢眠如释重负长叹一声。
一切和她预想的一样,凤临渊果然是凤朝州的孩子,而太后因为和塞昔的姐妹情分,以及塞昔对太后和皇上的恩情,才会极力要阻碍凤临渊的身世曝光。
凤临渊的身世若是公之于众,会有怎样的后果,谢眠和太后都很清楚。
二人沉默良久,谢眠做出一个决定,忽然单膝跪在太后脚下,“太后,我不能让王爷的身世公之于众,我恳请太后出面阻拦皇上调查此事。”
“好,哀家现在就去找皇上。”
“多谢太后。”
“你也起来吧!”
谢眠起身,余光刚好看到还跪在院内的吴苑,她再次开口:“太后,听说苑妃已经在院内跪了好几个时辰了,不知苑妃犯了何错?惹得太后如此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