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绮轻呵,烈焰如火的眉宇下,一双星目灼灼,“我好心一问,你不领情便算了。明翙,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家二哥再有才能,那也是谢家的臣,皇族谢氏才是他的主子,他一个做臣的人,管不到宫里的事儿,他放着你这个妹妹在宫里不管,你自己若再不小心谨慎,便是将自己往火坑里推。”
说完这话,谢云濯扬长而去,头也没回。
明翙站在原地拧了拧眉,突然想起长乐公主离开前露出的那个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姑娘……”墨书心底莫名有些慌,紧张道,“要不,咱们寻个理由也出宫罢。”
“哪有那么容易?”明翙凝着秀眉,又轻松一笑,侧头握住墨书冰冷的小手,安抚道,“别怕,公主再厉害,也不敢无缘无故杀了我们不是?”
“可奴婢总觉得——”墨书自己也说不上来,只心头盘踞着一股强烈的不安。
明翙心跳突然快了几分,也没寻到症结所在,主仆二人也不敢在御花园逗留,便先回了偏殿。
陆希光听说了赵锦如在御花园的丑事,焦急地等在明翙寝殿门口,见她回来,绞着帕子迎上去,“四妹妹,到底怎么了?怎的去了一趟御花园,一回来赵锦如便被遣出宫去了。”
若当真是出宫还好了,可送赵锦如回来的几个太监眉眼肃然冷酷,带着杀气,也没给赵锦如收拾箱笼的机会,便将她的丫鬟们也一并捆了拉出去,说是她在御花园闹出了丑事儿,连陛下也知道了,在天子面前言行无状,这回怕是老天都救不了她,不过她是公主的人,也不知公主会不会替她求求情。
明翙将陆希光带进寝殿内,三言两语将今儿在御花园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
陆希光听完,一脸后怕,捂着胸口叹道,“真是有惊无险,没想到赵家这姑娘心肠这样狠毒,我看,阿袖的婚事是不是也该重新合计合计,那赵国公府的世子打小便疼这个妹妹,也不知那世子品性究竟是个什么情形,你那大伯母,最是个佛口蛇心的,我总觉得她没拿你大姐姐当自己亲生的孩子那般对待。”
大姐姐的婚事是该重新考虑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明翙压住心底不安,与陆希光在屋中说了一下午的话。
傍晚,几个模样尊贵颇有气势的宫女便带着宫装首饰到了明翙寝殿前,一溜儿井井有条的捧着漆盘在廊下站得十分齐整,领头的女官笑得很是恭敬客气,“明姑娘真是好福气,今夜,陛下在祥福宫召见您呢,这不,公主让奴婢们送了宫里最好的衣裙和首饰过来,给姑娘梳洗打扮。”
祥福宫召见?那可是魏妃刚入宫时住过的宫殿啊!陛下怎么会在那儿召见一个翙妹妹?
陆希光一看那阵仗,便愣住了,又听闻陛下近来四处搜罗美人,立刻转头担忧的看向明翙。
墨书脸色发白,蓦的想到什么不好的事儿,登时僵硬地站在原地。
明翙嘴角微抿,手指紧了紧,倒未曾乱了方寸,只笑着对陆希光道,“陆姐姐先回去歇着,这里我能应付。”
陆希光欲言又止,眉头高高皱起,眼里满是忧心,可陛下金口玉言,谁敢反抗?
明翙唇角带笑,拍了拍她的手背,待陆希光离开后,才看向这些依旧站在廊下八风不动的宫女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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