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安先生有心了。”江芙接过花束,道声谢,顺手将花送到程伽罗手里,“我马上要上台候场,你们聊吧!”
带上米莱一起,江芙走出化妆间。
安隐转过脸,注视着她穿着戏服的背影,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
“溪客小姐简直就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她是人。”
“人不能是艺术品吗?”
“当然不能,因为人是有灵魂且自由的,不会成为他人的摆设和所有物。”
安隐怔了怔,然后笑出声来。
“程先生放心,我不会和你抢女人,毕竟……以后大家还要一起做生意的。”
“那就好。”程伽罗也笑起来,“安先生不去看演出吗?”
“当然要去,这么精彩的演出我可不会错过,程先生要一起吗?”
“我会在后台处等她。”
“看来,我是没有这个福份了。”
安隐耸耸肩膀,带着等在外面的助理离开。
程伽罗跟出来,顺手将花束送给一位后台的工作人员,大步走到舞台出口。
江芙已经站到舞台中央,一个亮相已经是满堂彩。
昭君出塞,将文戏与武戏结合,青衣的唱与刀马旦的动作结合。
不光要唱词,还会同时表现出马上、马下的高难度动作,表演起来并不容易。
台上的江芙,却是游刃有余,引得台下喝彩声不断。
米莱站在旁边,注视着台上聚光灯下的身影,一脸骄傲。
“我们家角儿厉害吧?”
程伽罗没出声。
他们只看到她的光鲜,哪里知道她受过的罪?
小姑娘小时候押腿压功,大半夜疼得哭醒。
一大早到荷塘边吊嗓子,眼睛都是肿的。
艺术品?
想到安隐的那句评价,程伽罗暗暗皱眉。
那混蛋要是敢打她的主意,他一定亲手杀了他。
感觉到身侧的寒意,米莱转过脸。
看到昏暗的后台灯光下,程伽罗的表情,下意识地向旁退了退。
“程先生,您……还好吧?”
程伽罗侧眸,视线落在她脸上。
“如果你敢告诉任何人,小不点儿的真实身份,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
“我不会出卖角儿的,用不着您提醒。”
“如果刀抵在脖子上,枪顶在头上,你还能这么说吗?”
米莱怔住。
片刻,她再次开口。
“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出卖我们家角儿的,我虽然穷,也是有良心的。”
这一次,小姑娘的语气格外坚定。
最开始,她就是找工作,混口饭吃。
刚接触戏曲这行,她什么不懂。
试用期还没过的时候,她阑尾炎发作,发烧把时间搞错,害得江芙违约。
原本以为江芙会直接把她开除,江芙不但没怪她,还连夜开车将她送到医院手术。
好几年,风风雨雨走过来。
二人早已经超越老板和手下的关系。
程伽罗还要再说什么,剧场内已经传来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
向观众谢幕之后,江芙转身走出舞台。
这一番又唱又打,她的额上都已经满是细汗。
米莱第一个迎过去,打开身上鼓囊囊的背包。
摸出保温杯拧开盖子,将准备好的吸管塞进去,送到江芙嘴边。
“角儿,快趁热喝两口润润嗓子。”
程伽罗看在眼里,松了口气。
看得出来,这位对江芙是一片真心。
三人回到化妆间,江芙换下戏服,卸完妆。
程伽罗和米莱一起收拾好她的行头和东西,几人一起坐上车赶往机场。
程伽罗侧在椅背上,不时扫一眼后视镜,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汽车驶出城区,拐上跨海大桥,眼看着就要驶下桥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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