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着老人家明显有些苍白憔悴的脸,江芙不忍心再说什么。
“那您先好好休息,我们先回去。”
程老爷子点点头,还不忘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背。
“你不用怕他,凡事有我做主。”
江芙有苦难言,只好乖巧地应了声好。
两人退出病房,靠在廊道墙上的陆行之,站起身。
“怎么样,老爷子没事吧?”
猜到是他将江芙叫来,程伽罗皱眉瞪他一眼。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我是对我的病人负责,这可是医生的职责。”陆行之向江芙眨眨眼睛,“对吧,小芙。”
“我懒得理你们。”江芙扶住程伽罗的胳膊,斜一眼陆行之,“还不过来,帮他看看伤?”
三人一起走进处理室,江芙主动帮程伽罗解开衣扣,帮他脱下衬衣。
落在男人红肿一片,已经明显溢出血水的背,她秀眉顿时紧拧。
“陆医生,他的伤没事吧?”
陆行之弯下身看看程伽罗背上的伤,
“放心,这对他就是挠痒痒。”
捏过消毒棉,帮程伽罗擦拭一下出血的部分。
陆行之顺手扯下手套,向托盘里的药抬抬下巴。
“小芙,你帮他把药涂一下,我还得去给几个病人查下房。”
陆行之转身离开,江芙取过药膏,一手扶住程伽罗的肩膀,仔细用棉签帮他往伤口上涂着药。
“现在好了,弄巧成拙,看你怎么办?”
“老爷子不是让我娶你,那我们干脆结婚好了?”
“程伽罗?”江芙直起身,“你到底怎么想的?”
“你想知道,好啊,我今天就和你说清楚。”
程伽罗站起身,将她按在墙上,对上她的眼睛。
“我喜欢你,不光是想睡你,还想和你结婚、生孩子、组建家庭、互相照顾……一辈子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忍了六年。
躲了六年。
他忍够了,也躲够了。
男人的表白来得太突然,江芙手里捏着棉签,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足足怔了五六秒,她才回过神来。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六年前你生病昏迷,三天三夜我都在,就是从那时候。”
想起当时,她可怜的样子,程伽罗都不忍再说下去。
江家人对她已经放弃。
护工自然更不尽心。
她身上皮肤大面积发炎,严重的地方都溃烂破了皮。
是他帮她洗澡、涂药……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对她有非凡不想。
可是,有些事,哪是想控制就能控制。
“以前,我也一直以为,我就是把你当孩子,直到那天我才知道,我做不到。”
程伽罗有些颓废地,缩回按在她肩上的手掌。
“我一直以为,我不回来,不见你,就可以假装我还是你小叔,直到那天在电梯里看到你,我才发现我错了。”
抓过衬衣披到身上,他一把拉开处理室的门。
“现在我和你说清楚了,是让我继续当你小叔,还是当你男朋友,该你选了。”
男人的脚步声走远,江芙还捏着药膏站在原地,有点回不过神来。
陆行之走到门口,没有看到程伽罗,一脸疑惑。
“咦,那个伤病号呢?”
“他有事先走了。”江芙收起手中还捏着的药膏,“我爷爷没事吧?”
“没事,我刚去看过他,不用担心。不过,老爷子情绪有点激动,先让他冷静一下。”
江芙点点头:“那就麻烦您了,我也先回去。”
道别陆行之,她下楼走出住院楼。
等在门口的于墨,主动帮她拉开后车门。
“程先生说,让我先送您回去。”
江芙机械地坐到车子后座,注视着窗外的街景,还在微微失神。
她病好后,程伽罗再也没有和她通过信,打过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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