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程伽罗才缓缓放开她的唇。
额却依旧抵在她的额上,微喘着,声音有点哑。
“你亲过他吗?”
男人的语气里,毫不掩饰的嫉妒。
江芙深吸口气,调整一下呼吸。
“他也配?”
程伽罗称了心,直起身帮她理理他揉乱的头发和衣服。
“回头奖励你。”
两人重新回到楼下,江芙去洗手间补妆。
程伽罗重新回到包厢,在桌边坐下,随意地抬起手指,抚了抚唇角。
“不好意思啊,宠坏了,不好哄。”
男人的唇上,明显还沾着口红。
安隐耸耸肩膀,语气调侃。
“程先生坐拥齐人之福,我可是很羡慕啊。”
程伽罗侧脸看一眼包厢入口的方向,向他倾过身,伸臂扶住安隐的肩膀。
“安先生,商量点事儿?”
“您说。”
“别在我们家小不点儿面前,提起溪客,总价给你让1%,怎么样?”
安隐看他一眼,轻笑出声。
“程先生这么怕江小姐?”
“我们家老公子的心头肉,惹不起。”程伽罗坏笑,“要不然,我能拿到程氏的控股权?”
说谎的技巧。
把谎话夹在真话里面,才更可信。
安隐笑着点头:“那我就谢谢程先生了。”
包间门推开,江芙捏着手袋走进来。
斜一眼重新坐回原地的程伽罗。
“背着我说什么悄悄话呢?”
“哪有?”
程伽罗起身,将她带到桌边坐下。
脸抬起来,向安隐眨眨眼睛。
安隐“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抱歉啊,江小姐,毕竟我是第一次和程先生合作,多加点小心,别介意。”
程伽罗伸过手掌,拍拍她的手背。
江芙抿抿唇,一脸不情不愿的敷衍姿态。
“刚刚是我失态,安先生别往心里去。”
“来。”程伽罗主动帮二人倒上酒,“安先生难得来燕京一趟,今天咱们不谈生意,喝酒。”
三人碰了杯,程伽罗便将话题转到燕京的风土人情上。
两人边吃边聊,主宾尽欢。
这顿饭,一直吃到十点多钟。
最后,程伽罗站起身,已经有几分醉态。
“今晚不尽兴,改天咱们再约。”
“好啊,下次我做东。”安隐笑应。
向他摆摆手,程伽罗搂住江芙的肩膀,走出包厢。
目送几人离开,助理转过脸。
“您看……他到底是不是卧底?”
安隐皱着眉走到窗边,注视着楼下。
眼看着程伽罗被江芙扶到车子后座,黑色劳斯驶远,眉也跟着皱紧。
“还不确定。”
安隐原本以为,只要把程伽罗当过兵的事情抖出来,对方肯定会露出马脚。
没想到,程伽罗竟然丝毫没掩饰,甚至还主动透了底。
难道,真的是他多心了?
“您还要和他交易吗?”助理问。
安隐皱眉。
程伽罗说的那些东西,实在太诱人了。
尤其是那尊元代木雕,这么多人,安隐都没有见过真货。
舍掉这笔交易,他是真的舍不得。
“再想办法试试他再说。”
楼下。
汽车驶离会所,靠在后座上半醉的程伽罗立刻坐直身,正色向江芙转过脸。
“前面我下车,于墨会送你回家,这几天我可能顾不上你,凡事多加小心。”
汽车驶到路口,停下。
程伽罗推开车门钻出后座,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于墨将汽车拐上通往老宅的路。
看看后座上的江芙,轻轻咳嗽一声,主动帮程伽罗掩饰。
“其实,程先生就是有点别的事……”
“你不用帮他掩饰。”江芙白他一眼,“你早穿帮了。”
于墨:……
“江小姐,什么意思啊?”
“下次再说谎的时候,不要用‘其实’、‘我说实话’这类当开头,一个人越是心虚,越是会强调自己的话是真的。下次如果你不知道该说什么,就什么都别说,说得越多就越容易出错。”
于墨:!!!
于墨扬扬眉,没出声。
三年前,他开始跟着程伽罗。
于墨原本以为,自己虽然比不上程伽罗,至少也已经有几道行。
没想到,竟然会被江芙一眼看穿。
看一眼他的表情,江芙一笑。
“你也不用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如果我是你说不会更慌。”
汽车停在老宅门外,江芙推开车门,又向他转过脸。
“于墨,我能求您件事吗?”
“您说。”
“好好帮他,别让他出事。”
“这个您放心,我就算是拼上命,也会保护程先生安全。”
“我不是让你为他牺牲自己,你们这样的人,都应该好好的,我希望你们两个都平平安安。”
说完这句,江芙转身钻出车门。
于墨扶着方向盘,向台阶上的江芙转过脸。
“江小姐,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刚刚你帮我倒酒的时候,有点失态了。”
江芙在门内回他一笑,轻轻将大门关紧。
于墨坐在驾驶座上,脸上几分错愕,还有些懊悔。
刚刚吃饭的时候,江芙对他发难,于墨原本还有点委屈。
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原本她是在帮他打掩护。
……
……
第二天下午。
江芙准时赶往《梅兰芳》剧组。
今天要拍的几场戏,都和京剧有关。
导演陆诚担心出错,特意把她请过来坐镇。
将车停到影视城的停车场,江芙刚刚下车。
不远处,一辆保姆车,突然驶过来在她面前勒停。
后车门推开,女孩子的声音,冷冰冰传出来。
“江芙,玩儿到我头上,你胆儿够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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