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伽罗,你给我听清楚,要是你敢有事,我……我就用你的钱去包小白脸,一天换一个。”
“你休想。”
“那你就给我平平安安回来。”
“好。”
轻语一声,他再次吻住她。
……
窗外。
雨水终于落下来。
雨点被风裹挟着落下,时急时疏。
水面上,顿时涟漪阵阵。
昨日还是花苞的新荷。
瓣是白的,瓣尖上却染着些红。
傲然挺立着。
雨越来越急。
闪电划过天空,惊雷声再次响起,压住女孩子忍不住的声音。
那朵新荷,在雨水中,一点点缓缓绽开。
整整一夜,雨都下。
直到清晨时分,才渐渐停歇。
荷塘里的水位都涨起来,几朵残荷经不住这样的催残,水瓣都落了一池子。
那朵昨天才开的新荷,挂着点雨珠,显得格外娇艳。
花芯还有点嫩,不过,用不了多久,它就会成长起来。
生出子实。
然后……
被那个恰好看中它的人。
采摘。
……
正对着荷塘的窗,被人推开。
雨后清新的空气,伴着淡淡荷香扑进窗子,冲淡一夜疯狂之后有些霏蘼的空气。
背对着窗的江芙,缩着身,长睫毛上还染着些水气。
白嫩的颊上,还有几分潮红。
娇艳如窗外新开的荷。
伸过手掌,帮她把被子拢紧,程伽罗在她肩上吻了吻。
“老婆,我走了。”
江芙一动不动。
她实在是累了,这会儿,只怕打雷都不会醒。
“等我回来。”
伸过手臂,抱了她一会儿。
男人轻手轻脚地起身,走进浴室。
穿好衣服,将桌上的平安符放进贴身的口袋,佛珠挂回手腕。
他撑着床,低头注视她片刻。
将准备好的东西放在桌边,她睁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
起身,走出门去。
此时,天不过是濛濛亮。
走到前院,程伽罗停下脚步,向父亲的窗子看了看。
注意到老人家的台阶下有些积水。
他迈步走过去,拿过扫把,仔细把积水扫进下水道。
吱呀一声,窗子被人推开。
程伽罗抬起脸,一怔。
“您怎么起这么早?”
站在窗内的老人家,白他一眼。
“老了觉少不知道。”
“外面凉,您穿点外套。”
“我又不是小孩儿,用你教?”
将扫把放到旁边,程伽罗直起身。
“那我走了?”
“你妈忌日快到了,要是有空就回来。”
“这次不走远,最多三五天。”
“那就好。”老人家轻咳一声,“你现在是有媳妇儿的人了,不像以前,别什么事都不管不顾的……我还等着看你们结婚呢!”
“办完事儿我就回来,您放心吧!”
“刘嫂这么早起不来,冰箱里栗子糕还有呢,你带着路上吃。”
“好。”
“下雨路滑,慢点开。”
“知道。”
程老爷子沉默着。
程伽罗站在窗外廊下,静静地等。
片刻,老人家再次开口,依旧凶巴巴的。
“还不滚等什么呢,等我送你啊?”
“您记得吃药。”
转身,程伽罗走进廊道。
老人家站在窗内。
听着程伽罗脚步声渐远。
听着大门打开,又关上。
听着汽车启动,马达声渐远。
他抬手抹一把眼角。
“小兔崽子,一天也不让人省心。”
转过身,注视床头照片里,妻子微笑的脸片刻。
老人家推开门,走进当年沈兰心留下的小佛堂。
点上香插进香炉,将拐杖放到一边,吃力地弯下身,跪到蒲团上,认真地拜了三拜。
“我程赋荣活一天,便多行一天善事。若有灾祸就罚我,请佛祖保护我儿伽罗,平平安安。”
桌案上。
佛像不言不语。
满目慈悲。
等江芙睡醒时,已经是九点多钟。
睁开眼睛,她一眼就看到立在床头柜上的醒花用的大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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