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听霍萤的语气,甚至有些惋惜这毒蛇。
不由有些不开心。
不过她其实性子有些别扭高傲,此时便不好说,而薛铃则已经凑近上来:“霍萤,她咬伤怎么样?有大碍没有?”
霍萤静静摇了摇头:“她怎么会有事。”
这一说宁夏都不乐意了。
眼见蛇毒牙都断在伤口里面了,眼见自己又痛又麻,眼见黑血都流出来了。
这个丫头竟然说自己怎么会有事。
听听这还是人话吗?
“我看起来像没事吗?”宁夏忍不住开口说道。
霍萤抬头看了宁夏面孔一眼,然后少女静静开口道:“看起来像有事,其实没事。”
这样说着,霍萤用手轻轻按压宁夏的伤口,只见那黑血如墨,一经按压就汩汩流出,气味有些腥臭扑鼻,吓得薛铃赶紧过来:“需要吮吸伤口吗?我金刚不坏,我来吧。”
霍萤有些无奈地抬头看了看热心过头的薛铃:“别闹。”
这个黑发少女这样清冷说道。
薛铃有些抓狂:“都这样了还别闹啊。”
如果不是薛铃亲自见识过霍萤的医术,那么现在薛铃肯定就不愿意善罢甘休了。
而宁夏则看着霍萤,最终的不信任到现在看着对方举止淡定,她开口问道:“为什么我没事?”
霍萤没有抬头:“你现在的伤口是不是又痛又麻,如同百蚁噬咬?”
宁夏点了点头,对方能够说准自己的症状,那么就得承认她有那么一点本事。
“碧玉翠蛇确有剧毒,但是却以麻痹神经为主,原本咬中症状应该是伤口毫无知觉,但是身体却越加沉重迟钝。”霍萤抬头看向宁夏:“你有这个症状吗?”
宁夏只能再摇头:“没有。”
但是自己明明被蛇咬了啊。
“并且你现在伤口疼痛,黑血外涌,这并不是坏事,而是好事。”这样说着,霍萤指了指宁夏的伤口,宁夏一看,发现明明什么措施都没有做,却看到蛇咬的伤口已经开始汩汩冒出红血,不再是之前腥臭逼人的黑血。
“这又是怎么回事?”宁夏感觉这点超乎自己的想象了。
霍萤叹了口气,看向宁夏的脸。
“曼珠沙华,紫背天葵。”霍萤的黑眸一动不动,亮如星辰。
“还需要我说的再明白一点吗?”
宁夏这才是受到了惊吓。
对方的医术真的远远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宁夏不由看向薛铃:“这位女大夫是你从哪里找来的?”
薛铃在一旁听霍萤这番话开口,不由也信了七八分,她开口问道:“所以说现在宁夏是百毒不侵?”
“百毒不侵算不上。”霍萤摇摇头:“不过她现在自己血中就带着曼珠沙华之毒,又刚刚服用了紫背天葵不久,所谓以毒攻毒,碧玉翠蛇的蛇毒根本就无法侵入体内,拔掉毒牙之后,毒血就只能倒逼而出,算得上是徒劳无功。”
霍萤将这些解释清楚之后,然后将目光转向在一边旁观的商九歌。
“你就是要服用天不老的病人?”
“是……”商九歌下意识地想要说是,但是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我哪里病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霍萤站起来,撇下宁夏,一步步来到商九歌面前,看着商九歌黑白分明的眼睛:“你被下了这么重的毒,还敢说自己没病?”
“毒?”商九歌重复了这个字,然后猛然想起来,是的,何萍给她喝的那些药,从实际效果来说,和毒药没有什么区别,生生把她的基本反射和身体协调能力全给废了,让商九歌必须学习走路这些最基本的动作。
“是的,毒,虽然不是什么烈性毒药。”霍萤已经来到商九歌的面前,然后伸出一只右手。
霍萤的小手白生生的,但是这个空灵的女子表情却平静而面无表情:“把你的手给我。”
商九歌刚才见过她给宁夏诊断,对她的医术十停已经信了七八停,她又是和薛铃一起过来的,那么剩下的一两停也就信了七八分。
于是乖乖就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放在霍萤的手心里。
霍萤随即伸手握住,然后给商九歌静静把脉,闭目瞬间张开:“你是商九歌?”
商九歌虽然现在对于越来越多人知道自己是商九歌这件事情已经是习惯了,但还是很好奇霍萤是怎么认出来自己的。
“对啊,怎么了?”商九歌反问道。
霍萤叹了口气:“谁让你服的药?”
“是我。”商九歌还没有回答,就听到身后有一个女子静静开口说道。
声音清脆清冷。
霍萤回头,正看到一个翠绿长衫的女子站在霄魂客栈门口,在她身边,站着一个穿着月白色布衣的少年,眉眼带笑。
霍萤瞬间站在原地愣住了。
“你们。”她说出这两个字,然后一时间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们一直都在。”方别侧头,看着霍萤说道。
“好久不见。”
霍萤摇了摇嘴唇。
然后松开了商九歌的手。
这个轻纱白衣的少女转身向着方别跑去,步履飞快轻盈。
方别叹了口气,一动不动。
就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霍萤已经飞奔到了方别面前,然后张开双手,结结实实将方别给抱在怀中。
其实霍萤要比方别低整整一个头,这次飞奔过去,多少有些小鸟依人地感觉。
而薛铃看得呆了。
她和方别在一起的时间也挺久了,她从来没有见过方别会和别人有这么亲昵的举动,别的不说,就拿自己举例,平时拉拉手已经是极限了,搂搂抱抱什么的,根本就没有的。
可是霍萤见到方别就跟小鸟归巢一样扑了过去,偏偏霍萤还是那种冷清空灵能说一个字不蹦一句话的主。
这让薛铃只感觉在风中凌乱。
不过宁夏倒是握着手腕伤口,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两个人,商九歌侧头敲了敲脑袋。
霍萤将头埋在方别的胸口,轻轻咬住嘴唇。
“我很想你们呢。”
“我以为。”
“你们都已经死了呢。”
霍萤轻轻说道,平常那个坚强冷清的少女,此时就好像一只蜷缩着的雏鸟,声音带着轻轻的颤音。
方别侧头,伸手摸了摸霍萤的脑袋。
“我是不会死的。”
“你忘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