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写的,今晚子时,鼎香楼邀王爷一聚,有事相商。
刚好袁九安也想见见纪云棠,向她请教一些事情,于是便拒绝了元太后住在皇宫里的提议。
元太后虽然嘴上客套,但实际上心里巴不得袁九安别住宫里。
对方这次来京城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她心里十分担心自己和国师的奸情被袁九安发现,于是便没有留他。
而此时的纪云棠,在找了个借口之后,已经回到了镇国将军府。
由于元太后忙了一天,已然忘了针灸一事,就顺便把纪云棠给抛之了脑后。
纪云棠到镇国将军府的时候,谢流筝也从外面回来没多久。
他刚一见到纪云棠,就献宝似的把一个布袋子献了上去。
“云棠妹妹,你快看看,这些头发够不够。”
纪云棠心里生出了一种怪异的感觉,她打开袋子一看,整个人都惊呆了!
只见袋子里装着整整齐齐一大把头发。
她震惊的看着谢流筝,“你……你该不会是把人家的头发全薅过来了吧?”
她只是让谢流筝拿个一两根回来,做个DNA检测,看看每月购买铁皮石斛的人,是不是元太后的私生子。
没想到,谢流筝居然弄来了这么多头发。
谢流筝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他满脸得意。
“对啊,本世子害怕少了你不够用,就用刀全给他剃了,反正他自己也是同意了的。”
纪云棠:“???”
她一脸懵逼的看着谢流筝,完全没反应过来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什么叫他自己也是同意了的?”
他薅对方这么多的头发,对方会心甘情愿让他薅?
事实证明,只有纪云棠想不到的,没有谢流筝做不到的。
他摸了摸鼻子,讪讪道:“其实这也不难,我用了一根你做的水果味棒棒糖,跟他换头发,他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后来他吃完之后还想要,我又给了他三根棒棒糖,他就把自己全部的头发给我了。”
纪云棠:“……”
她嘴角抽了一下,已经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不过纪云棠还是很好奇一些事情。
“哥,我听说那个院子里潜藏了很多保护他的高手,你进去难道就没有被人发现?”
谢流筝清咳了一下,脸色微微有些不自在。
“那里面的确有很多高手,把那小子的房间围的密不透风,本世子一时半会接近不了,很难得手。”
“然后,本世子就寻思着我不能跟人硬刚,打草惊蛇不说,我还不一定打的过他们。”
“最主要的是,云棠妹妹你交给哥哥的任务,哥哥拼了这条命也得完成啊!”
纪云棠看出了谢流筝有意无意在逃避自己的问题,她挑了一下眉。
“然后呢?这跟他同意你薅他头发,又有什么关系?”
谢流筝:“……”
他本不想说这件事情,奈何纪云棠已经被他勾起了好奇心。
他叹了一口气,只能无奈的说道:“然后,本世子就另想了一个办法,趁那些暗处的人轮岗的时候,溜进去躲在了那小子的私人茅房里面等他。”
“我估摸着人可以一天不吃饭,但总不可能一天不拉屎吧,他憋不住的时候肯定会来茅房如厕的,那时候我再趁机薅他的头发。”
纪云棠:“……”
纪云棠:“!!!”
她就想问问,人怎么能聪明成这样?
虽然法子是窝囊了点,但却异常高效。
纪云棠问他,“那他进去看见你,就没有喊人吗?”
谢流筝摇了摇头,“我也觉得奇怪,那小子脸白的跟纸一样,走路都喘,但他看见本世子的时候,不仅没害怕,反而十分激动,拉着我一直问东问西的。”
“本世子记得,他问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外面是什么样子的,让我讲给他听。”
“那个时候本世子才知道,他从出生开始就住在这里,一日三餐都有人照顾,但却从来没有出过那个院子的大门一步。”
纪云棠问,“那你给他讲了吗?”
谢流筝点头,“讲了啊,本世子着急赶时间啊,给他讲了一些不想讲了,然后我就随手给了他一根棒棒糖,他吃完之后很喜欢,一直缠着本世子要,本世子就让他用头发来跟我换棒棒糖,他答应了我才剃的。”
纪云棠:“……”
她觉得谢流筝真是绝了,居然还可以这个样子。
不过,从他的话里可以听出来,那位少年应该极度渴望自由。
若他真是元太后和国师的儿子,纪云棠觉得他也挺可怜的。
生而为人,却像一只笼中雀一样,被关在家里不让出去。
纪云棠从袋子里取了几根头发,加上之前她给元太后针灸的时候,从对方头上拔下来的头发,一起放到空间里去化验。
谢流筝闲来无事,就跟她聊起了天。
“云棠妹妹,本世子觉得他十有八九就是老妖婆在外面的私生子了。”
化验结果出来起码得半个时辰,纪云棠好奇的问,“你是怎么判断的?”
谢流筝说道:“你是不知道,那院子外面看着破旧老小,实际上里面别有洞天,光是那桌椅板凳,都是用上好的金丝楠木定做的,价值千金。”
“还有那小子吃饭用的碗,这就更不用说了,都是前朝传下来的古董啊,市面上都买不到一套,一般人哪用得起这些东西?”
纪云棠手支着下巴,心里也觉得答案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元太后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体弱多病,自己不能陪在身边照顾,心里又觉得亏欠,所以只能用好东西加倍去补偿他。
只可惜,她或许没明白一点,小孩子需要的从来不是物质上的满足,而是父母在身边的教育和陪伴,以及朋友之间的交流学习。
这些东西一旦欠缺,这个孩子的心理多多少少都会出现一些问题。
元太后想要让他坐上皇位,无异于是将一只连飞都不会的雏鸟,推到了百鸟争鸣的鸟群之中,让他去带领这群形形色色的老鸟,成为他们的王。
这个难易程度,不亚于让三岁孩童去带兵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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