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弹，不，裹挟着污染源的针眼全部打入敌人的身体。

赛恩穿梭在战场之中，亲眼看到黑月向海中投放了污染源。

“赛恩！换武器！”

人工污染潮的浓度远不比自然高，但足以让海洋族们窒息几分钟。

只这几分钟，赛恩看到了前所未见的血海。

他的身体像是被束缚住了，一动也不能动。

为什么？

最后的武器...居然是污染源？

“赛恩！你在发什么呆！”

有人叫醒他，但却被一只机械臂膀拖进乌黑的海域中。

紧接着，是血。

一瞬间，赛恩的大脑被血腥挤满。

他再也不能承受死亡的画面，挤压的心脏在此刻坍缩，终于让他精神崩溃了。

赛恩想也不想冲进战场。

不是为了活着。

而是为了死亡。

像白月一样死去，他的精神就不会如此折磨...

...

再次醒来，身边站着一位高大的男人。

男人戴着口罩，深邃的双眼里是和他一样的麻木。

“你醒了？”

“这里是哪里？”

“军部医院，战后损伤救援军团。”

男人走过来，在他的胳膊里注射了麻药。

腹处传来嗜心般的痛苦，赛恩低头，这才发现他躺在手术台上。

大片的血已经干在了男人的隔离服上，他拿着手术刀，正从赛恩的身体里取出弹片。

“战士，忍着点。”

“啊...啊！！！”

太痛了。

痛得赛恩几乎要再次晕过去。

但男人却像是置若罔闻，丝毫不为所动，继续手上的动作。

嚎叫持续了不过十分钟，赛恩就昏迷了过去。

接着他又被痛醒，又再晕厥。

直到十个小时的手术结束。

“里希，你去休息吧。”

“嗯，他是翎羽的人，记得别登记错了。”

“好。”

一个陌生男人出现在眼前，赛恩大口喘息着，这才看清了他们大褂胸口的徽章。

“战后救援军”。

战争...结束了。

而他没有像白月一样死去。

甚至没有被污染。

赛恩躺在医疗舱内，再次见到了为他手术的里希。

此刻他的神态比起前几天更差，眼中的红血丝清晰可见。

里希拿出数据板，问：“你想让我怎么登记你的情况？”

“...什么？”

“比所有海鸟都严重的伤，不是武器伤，也不是射弹伤，而是巨大的撞击伤。”

里希的话语很冷静。

“你失控了吧？”

“几乎是找死一样高速撞向了点射炮塔。”

赛恩的呼吸立刻变得急促。

里希默默掏出镇定剂，这才让他的状态恢复。

“冷静。”

他等赛恩平复状态。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改变登记内容。”

失控对于海鸟军来说，是比退化还要恐怖的存在。

赛恩的脑海中此刻只有四个字——

“母亲大人”。

他没死，他会回到翎羽，会重新见到母亲大人...

“帮我保密。”

“我会给你很多钱...请帮我保密！”

赛恩几乎是下意识就说出了答案。

里希似乎早已见惯了这副场面。

“可以。”

...

像是一场噩梦一样，战争结束了。

翎羽并没有独立，而是与中央海域签订了停战协议，拿走了完全独立的军权。

赛恩以最强战士的名义凯旋，接受母亲大人的最高礼冠。

他第一次看到凤临如此高兴。

“好孩子，赛恩，从此以后你将是翎羽的新星，我会不遗余力培养你。”

赛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真的是最高殊荣。

上一位得到如此礼冠的，还是黑月和白月这对双胞胎。

赛恩突然觉得心上又被上了一道枷锁。

只是这次，他再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我们需要向前看，翎羽的未来离不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