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过去的最后一瞬,公西玉泉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他不能死在这儿。
小姐还在京城等他回去。
齐大瑞把人放倒后,不放心地踢了踢。
“阿婆,这样就行了吗?”
陈管事长出一口气,让他们小心地把人抬进去。
“这人哪怕不是镇国公府的,想来也是和镇国公府关系不一般。”
“对外头人就说是来蒙我们的,想进去骗吃骗喝。我气不过,把人给捆了,旁的别透露半个字。”
“晓得嘞。”
正好换班的人到了,齐大瑞和田生亮毫不客气地拖着捆起来的公西玉泉往后面慈幼堂走。
公西玉泉的身上沾了一身的泥水,连长什么样都看不出来。
做戏要做全套嘛。
公西玉泉是被一股刺鼻的药味惊醒的。
睁开眼,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喉咙虽然干巴巴的,但嘴唇没有意料之外的干涸,有人拿了湿布给他沾过嘴。
“能起得来不?喝药了。”
齐大瑞端着不那么烫的药碗,推了推公西玉泉。
“能。”
公西玉泉摸了摸自己隐隐作痛的后脑勺,起身接过碗,仰头一饮而尽。
看得齐大瑞目瞪口呆。
江家阿姐开的方子最苦了,这大个子竟然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果然是个汉子!
还是京里头的贵人,都不怕苦?
齐大瑞好奇地看了看擦嘴的公西玉泉。
“你不怕苦吗?”
公西玉泉非常老实地点头。
“怕,这药很苦。”
“但再苦我也要喝完,有人在等我回家。”
这话触动了齐大瑞,连带着语气也软了不少。
“我叫齐大瑞。不过大家都更爱叫我老十三。我娘来这里的时候快临盆了,我是那年第十三个在这里出生的孩子。”
“你说你叫公西玉泉?名字可真好听。不愧是京里来的贵人。”
公西玉泉笑了起来。
“是过世的老辅国公给我起的名字。我爹可没这本事。”
齐大瑞眯起了眼。
“辅国公?他家是不是姓纪?壬午之变那个严刑拷打,都不肯透露机密半个字的明威将军?”
“对。我爹原是他的下属。”
齐大瑞激动起来。
“你爹好厉害啊!”
“我们慈幼堂上学第一课,就是教的壬午之变。”
“先生说,不识字不要紧,做不了多大的学问也没关系,但是立身要正!”
“先了解壬午之变,是为了告诉我们,勿忘国耻。”
“虽然我们的力量很弱小,但是拧成一股绳,也能做出点事。”
“你知不知道每个慈幼堂门口,都会立碑?上面写着当年为了壬午之变做出贡献的那些人的名字。”
“我们每天都要去擦洗碑上尘土,离开回来,都要去碑前上香,告诉他们。”
“阿婆说,当年他们保护了我们。现在换我们对他们好,供奉他们,告诉他们,我们没忘记他们。”
公西玉泉笑道:“这个我知道。京畿的慈幼堂很多,都是这样的。”
齐大瑞觉得眼前这大个子看起来挺顺眼的。
就是不大有心眼子。
“不过我很好奇一件事。”
“你是怎么想到把三皇子的印信,藏在你裤裆里的?”
公西玉泉愣住。
接着,整张脸像染了色般,火速涨红起来。
他下意识地往下一摸。
果然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他们怎么可以……!
明明他爹跟他说,藏这儿是最安全的!
“我们把你拖回来的时候,你一身都是泥水。总得给你擦擦,换身衣服吧?”
“你脸红什么?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家都是男人啊。”
齐大瑞带着几分嫌弃地瞥了瞥石化的公西玉泉,又好奇地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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