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裴文运想强辩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心虚地道:“我这不是怕她受伤吗?”
“你我皆为男子,自然知道这天底下,就没几个男子是好东西。”
“你不是还伤了王家小姐的心吗?”
裴孟春好笑地道:“我与玄姬之间的事,乃王氏的缘故,非我有意。”
“爹这话,可是强加在我身上。我不认的。”
裴文运冷笑一声。
“那日你二人在相府门前拉拉扯扯,不晓得被多少人看了去。”
“现在不认?”
“晚了!”
裴孟春脸微红。
“王氏的事,我自会处理妥当。爹不必担心。”
裴文运冷眼看着儿子。
“别当我不知道,是你一直在给韩长祚机会,让他接近萧萧。”
“你果真以为那是个好的?”
“要是婚后他变了心,萧萧得多伤心?”
“我捧在手心里疼了这么些年的女儿,岂能叫他磋磨了去?”
“你告诉他,即便萧萧点头,我也不会真的答应。”
“除非他入赘。”
“爹,你这就不讲道理了。你不是都答应长公主了吗?言而无信,这不像是爹的行事风格。”
裴文运下巴微微扬起。
“兵不厌诈。若我不假装同意,如何摆脱得了长公主?”
“诱敌之计罢了。”
“让你看的那些兵书,全都还回去了。”
裴孟春面上没反驳,不和他爹争这些无用的事,免得引来他爹长篇大论的唠叨。
心里却想,他爹恐怕是觉得妹妹铁定不会答应,自己便是点了头,暂且应付下长公主也无妨。
可万事,就怕万一啊。
不出裴文运所料,第二天,谭仕亮就带着圣上的口谕到了相府。
裴文运的休假到此结束。
谭仕亮笑吟吟地朝裴文运拱拱手。
“裴相此番有劫难,日后定然会有大福报。”
裴文运不动声色地将一把金叶子放进谭仕亮的袖中。
“承蒙您的吉言了。”
裴萧萧乖巧地站在边上,等他们寒暄完,才上前与谭仕亮攀谈。
“谭伯伯,我上回让我爹捎带进宫里的薄荷糖吃完了吗?我又做了些。”
谭仕亮眉开眼笑。
“哎哟,我的好县主喂。裴相就没跟您说,下回别浪费这些好东西在我身上吗?”
“我这样的,不值当!”
裴萧萧将一大包沉甸甸的薄荷糖放进谭仕亮的手中。
“谭伯伯说什么呢。哪里就是什么好东西?就不值当说。”
“谭伯伯日日在宫中服侍陛下辛苦,我瞧着心疼呢。”
“今日谭伯伯来得匆忙,还得回宫去复命。我就不留您吃饭了。下回您得了空,让人捎个口信来,想吃什么只管说,我给做好了,遣了人送过去。”
谭仕亮心疼地望着裴萧萧。
“唉,县主可真真是个可人儿。”
旁的都好,就是婚事上不大顺当。
裴萧萧自然不会平白无故地找上谭仕亮。
她有话要问。
“谭伯伯,我和韩公子的事……宫里都知道了吧?”
谭仕亮明白这是在问圣上和邬皇后对这件事的意思。
“哪儿能不知道呢?那阵仗大得,如今宫里宫外,人人都拿来说嘴。”
“哎呀,要我说呀,这韩公子也是,怎就将事情闹得这般大?”
“要送也不是不行,分批送来,别那么打眼,不成吗?”
“如今宫里头的主子们,都在拿这件事取笑呢。”
谭仕亮压低了声音。
“皇后娘娘对陛下说,本以为这婚事不会成,不过是裴相捱不住长公主的磨,才强称答应的,没曾想,人竟是上了心,急着要将婚事坐实了。”
“陛下倒是乐呵,说到底将县主娶进了天家的门。”
“旁的倒是没什么,就是那日,济阳公家的夫人,还有两位小姐入了宫,在皇后娘娘那儿待了许久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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