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1 / 1)

“给我老实点!不许给你妹妹瞎出什么歪点子!”

“是,儿子知道了。”

裴文运戴好官帽,迈着四方步离开。

骑着马走了一会儿,刚恢复好的心情,就又变得很糟糕。

说曹操曹操就到。

往后自己这嘴上,还是把点门的好。

马头一转,朝边上小道走,直接绕过去。

眼不见为净!

有个公主娘的好处就是,宫里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韩长祚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高源景的死讯一被裴文运上报,长公主立刻就知道了。

圣上瞒着谁,都不会瞒着这个嫡亲妹子。

长公主入宫探望病着的三哥,一回来就拉着儿子,关起门来开始骂人。

“三哥对他多好啊?头些年,犯了那么大的事,都给压了下来。”

“还拉下脸去求裴文运,让他帮忙遮掩着,不叫人知道。”

“他倒好,就因为三哥将他赶出京城,竟然还生了谋逆的心思?!”

“他也不看看自己是那块料不是!”

“一个天阉,连孩子都生不出来,就算继承大统,他能有太子吗?”

“如何遮掩?如何叫朝臣认为国朝安稳?”

“还是打算从外头抱回来一个野种,充作是自己的孩子?”

“那不成了高家的天下拱手让人了吗?”

“混账!当年父皇就该直接把他给溺死的!竟然还让他给好好活到现在?!”

“简直快把我给气死了!”

长公主一个人骂了半天,嘴巴都说干了,停下来喝口水,歇歇气。

看了眼儿子,心态又平和了。

“还是你好,如今远离纷争。你那些手足,往后再如何争个头破血流,都跟你无关。”

“往后你就老老实实地去江南当个越王,别的什么都别掺和。”

“能有几条命啊?有多大的福气?就惦记上那把椅子?”

“也不怕人小福薄,刚坐上没几天,就直接把命给丢了。”

长公主说归说,骂归骂,理智还在。

“你记得,今儿个娘同你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许往外透露,听见了没有?”

“这可是关系到你未婚妻全家性命的大事。”

“娘告诉你,也是叫你心里头有个数,别瞎招惹那些世族,谁知道心里头有多脏。”

“你又是个没什么城府的,跟那起子人玩心眼,你哪儿玩的过他们?”

“仔细自己被坑了不算,还牵连了他们一家子。”

韩长祚应得很爽快。

“知道了娘。”

心里想的却是,如今自己对萧萧来说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他们之间的所谓的婚约,是不是也就此作罢?

韩长祚辗转反侧了一晚上,决定第二天趁着裴相入宫上朝,偷偷去趟相府。

以向裴孟春请教学问的名义去的。

毕竟裴夫子已经有些时日没来公主府给自己上课了。

长公主不疑有他,大手一挥,就让儿子去了。

课业重要。

只是韩长祚没想到自己出门太早,竟然在大街上就和裴相撞了个正着。

躲都没法儿躲,借口都没法子找。

因为这条路,是通往相府的唯一大路。

走这条道,明显就是要去相府的。

不过韩长祚很是奇怪,为什么自己还没上前行礼,也没上前搭话,裴相就直接调转了马头,去了边上小道。

这是给自己大开方便之门吗?

不过为什么临走前,看自己的眼神不善到了极点?

韩长祚一边困惑,一边朝着相府的方向去。

自从忽齐勃被裴孟春“借”走了之后,他身边贴身护着的就换成了哈都。

哈都是老人了,对京城十分熟悉。

韩长祚还没出生时,哈都就已经在京城大街小巷溜达。

他看一眼裴文运走的那条小道,就知道对方今天是赶着去上值,没功夫搭理他们。

所以务必得在裴相回府前,就赶紧离开。

哈都虽然已经在大晋生活了许多年,但他骨子里依然是北戎人,对大晋战神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不变的。

不仅韩长祚看着自己“未来”的丈人头皮发麻,他也一样。

能不见,则不见。

到了相府,递上帖子,韩长祚就被迎到前院裴孟春的书房等着。

不多时,人就来了。

只有一个,并没有韩长祚心心念念的那个身影。

“裴夫子。”

韩长祚希望能借由这个称呼,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当然了,如果能叫一声大哥,关系就更近了。

裴孟春似乎没在意他的称呼问题,而是开门见山地点破了韩长祚此行的目的。

“你是要问,萧萧和你之间的婚事,何时作罢是吗?”

韩长祚知道,裴孟春的潜台词并非疑问,而是肯定。

他倒是不后悔,原本就是自己主动提出来让人家利用的,如今用完了就丢,他也没话说。

本来就是这样的结局。

他原本打着的主意,是希望通过时间,多接触接触心上人,增进他们之间的感情。

谁能料到计划没有变化快。

高源景死得太快了。

这谁都没想到。

“裴夫子,此事真的没有转圜余地了吗?”

裴孟春默了一瞬。

“韩公子,我知道你对我妹妹是真心的。可是,她始终不愿接纳你,这也是事实。”

“我和我爹的意思,是希望你能主动放弃。”

“天下的多娇美人,并非只有我妹妹一人,你不妨多留心别人。”

韩长祚不死心,还继续为自己做最后的奋力一搏。

“就不能再多给我一些时间吗?”

“萧萧去年秋天才刚过完十五岁的生辰,她说过,她不想那么早成婚,她想二十岁之后才成婚。”

“不过五年,我可以等。”

“她年岁小,我年纪也不大,五年罢了,我耗得起,等得起。”

“真的……真的不行吗?”

裴孟春有些为难。

以他的为人,的确不愿做过河拆桥的事。

可是妹妹,还有父亲那里,自己又要如何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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