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浮生微笑着说:“很凑巧,我就是其中的一个。”
老人叹了口气说:“我老了,不中用,脑子也不好使,你直接说,你来干什么的,不要耽误我吃饭。”
刘浮生说:“叔爷,我肚子也饿着呢。”
老人闻言,点头说道:“那就一起吃顿饭吧,反正都是食堂的大锅饭,你不嫌弃,我也不差你这一口。”
说着,老人佝偻着身子,继续朝前走去。
周晓哲见他们走向花园那边,连忙跑了过来,还没等他开口,刘浮生已经问道:“小周,你饿不饿?”
周晓哲摇了摇头。
刘浮生说:“你不饿就在这里等我一会,如果饿了,就找个小店,先把肚子填饱,然后回来等我。我要去的地方,没有给你准备晚饭。”
周晓哲迟疑道:“刘书……”
刘浮生抬手打断他的话说:“别跟我客气,如果你饿坏了,谁给我开车?”
周晓哲无奈的说:“好,那我出去吃点东西,然后立即回来,有事您随时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转身向纪念馆的大门走去。
这一切,都被老人看在眼里。
他对刘浮生笑道:“你这个年轻人,可真是小气,连大锅饭都舍不得给自己的警卫员吃吗?”
刘浮生说:“叔爷,您误会了,他不是警卫员,而是我的秘书。”
老人说:“不管是什么职位,毕竟是身边人啊,你还是很小气。”
刘浮生笑道:“那就小气吧,反正叔爷的大锅饭,我必须自己吃。”
老人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不多时,两人来到一个小食堂,这里专供纪念馆的员工吃饭,此时,已经有很多员工,开始就餐了。
他们看到老人和刘浮生一起过来,全都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老人领着刘浮生,走进一个小屋里。
一个厨师打扮的中年人,笑呵呵的问道:“老爷子,今天想吃什么?”
老人看向刘浮生,后者笑道:“客随主便。”
老人点头说:“大食堂吃什么,我就吃什么,要两份。”
厨师说了声好,转头就去备餐了,全程都没有多看刘浮生一眼,也没有问任何问题,似乎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
数分钟后,两份用餐盘盛装的大锅饭菜,摆在了老人和刘浮生的面前。
老人笑眯眯的说:“今天伙食不错,还有烧鸡和鱼呢。”
厨师说:“今天我去茶田收茶,顺便买了两只山鸡,两条河鱼,咱们人不多,这些差不多就够吃了,您二位慢慢吃着,我先去忙了。”
老人点点头,拿起筷子,一边吃饭,一边问刘浮生:“你到底是谁呀?”
刘浮生正要说话,厨房大师傅居然去而复返,拿着一封信,放在老人旁边。
老人打开信封,抽出两张纸,看了看说:“你确实跟我认识那些人,都没什么关系,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
刘浮生笑道:“叔爷这个问题,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敢回答?”
老人笑了笑说:“你调来潮江之前,在奉天市担任市委副书记,行政级别是副省级。”
“你到潮江,是想破获纵火案,白家出面挡住高层的决策,这本身就是一场豪赌,如果你成了,白家就可以顺势插足粤东省,对唐家展开攻势,如果你败了,白家将会遭到更大的打击。”
“你这个位置,非常关键啊。”
老人手里那封信,似乎包含着很重要的资料。
刘浮生对此,并没有感到意外,他笑了笑说:“叔爷分析的都对。”
老人说:“你应该在白家的引荐下,去谢家寻求帮助,而不是来这里找我。”
刘浮生说:“叔爷别误会,我只是仰慕谢帅的人品和功绩,才到这里来参观,表达对谢帅的崇敬之情,别的事情,都不重要。”
老人说:“哦哦,原来如此,那是我错怪你了,吃完饭后,你就可以离开,这顿饭算我请的。”
这位老人年纪很大,头脑却一点都不糊涂。
既然刘浮生表明暂时不想跟谢家发生牵扯,那么他也乐见其成。
刘浮生暗中点头,继续埋头干饭。
饭后,刘浮生说:“叔爷在这里,应该有二十年了吧?”
老人点头说:“是啊,自从谢帅离开,我就一直在这里待着,没事的时候,看看那些照片,想想那些事迹,也是人生的一大乐事。”
刘浮生说:“当初如果谢帅听了您的话,或者您取代谢帅,做出表率的话,想必整个历史,都会发生改变。”
老人笑道:“没有发生的事,何必假设太多?我哥哥念在兄弟之情,留我一条性命,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所谓的对错,我不想多说。”
刘浮生摇头道:“叔爷,谢帅当初放过您,并不仅是兄弟之情,他更希望您能真正的悔悟,然后为这个国家出力,毕竟,我们的国家,是当初那一代人,从尸山血海里打拼出来的。”
“您作为他唯一的弟弟,应该珍惜兄长亲手打造的,崭新的国家呀。”
这位身材佝偻的老人,正是谢帅的亲弟弟,谢盛臣,一个在历史上,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名字的人。
只有刘浮生知道,当年动荡时,谢家兄弟的政见并不相同,谢盛臣倾向于当时掌权的人,暗中勾结粤东将领,准备迫使谢帅倒向他们,改变整个国家的命运。
谢帅及时发现并制止了这件事情,从此,谢盛臣便被软禁在谢帅身边。
等到谢帅离世,谢盛臣也老了,他选择留在纪念馆,一直都没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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