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带着无惨晒太阳

炭治郎不知道佟古桑到底想要干什么，但他却感觉脚下的路越来越熟悉。

他们路过了两年前那熟悉的佛堂，两年前他正是在这山脚下见证了佟古桑赤手空拳锤杀恶鬼的壮举。

如今此处已经荒废，佛堂也显得破败，长满了青苔。

炭治郎对鬼舞辻无惨的恨意又加剧了几分，对方便是这样一点一点将这些人原本平和的日常撕碎，最后只留下满目疮痍。

佟古脚程飞快，炭治郎无心多想，很快跟着对方下了山去，走过那熟悉的村落，如今狭窄的道路两旁农田丰茂，那些务农的行人看到他们俩匆匆赶路，都是笑着让开了道路。

炭治郎终于意识到佟古桑这条路是要去向何方。

自己的家。

炭治郎一边跟着佟古快速上山，一边心绪有些激动问道

“佟古桑，我们这是……要去我的家里吗？”

说是他的家，但如今恐怕早已荒废，鬼舞辻无惨夺走了他几乎所有的家人，祥和的一家自此破碎。

所谓近乡情怯，炭治郎心思很乱，他机械地跟在佟古身后，不多时便出现在他家附近，但让炭治郎松了口气的是，佟古桑并未继续朝着他家走去，反而是向着后山的方向移动。

“佟古桑，你说的最适合为鬼舞辻无惨画下句号的地方，便是我家附近吗？”

佟古早在刚刚回到鬼杀队，传出青色彼岸花消息的时候，便已经暗中找人确认过这原著中唯一切实记载过青色彼岸花出现的地方。

他提着无惨的头颅，在烈日下不断寻找，终于，他看到一处崖边，那悬崖边上翠绿的草地上，青蓝色的彼岸花幽幽盛开，在风中缓缓摇曳。

佟古将装有无惨头颅的简陋木盒放在烈日下的地上，回头看着炭治郎不答反问道

“炭治郎君，你知道鬼舞辻无惨的愿望吗？”

炭治郎一愣，他从未想过无惨这种存在也会有愿望这种东西，或者说，他从未将鬼舞辻无惨当作一个“人”来考虑。

木盒内的鬼舞辻无惨畏惧阳光，并不动弹，佟古却缓缓将木盒子正面的挡板拆了下来。

“啊！”

鬼舞辻无惨虽然没有直面阳光，但那刺眼的光和热瞬间让他面部开始被烧灼，他细胞再次开始增殖，但佟古轻轻拔出斩魄刀插入一旁的地面，一切挣扎都没有了意义，他只能忍受着那灵魂的灼痛不断哀嚎。

佟古拍了拍鬼舞辻无惨的脑袋，道

“无惨，看看前方，你朝思暮想的青色彼岸花，就在眼前呢……”

青色彼岸花的名字如同刻在无惨灵魂中的印记，瞬间让他在痛苦之中回过神来，他极力睁大着眼睛，果然看到那翠绿的草地上，青蓝色的彼岸花静静地绽放着。

“呜啊！”

鬼舞辻无惨眼神中迸发出无比的渴望，数只纤细的小手从他额头上生出，不顾阳光刺眼就要伸过去，但仅仅刚刚伸出盒子，那些小手便从额头瞬间掉落，天邪月的侵蚀之力根本无法驱逐。

这种千年夙愿就在眼前，自己却无法触碰的痛苦，让鬼舞辻无惨发出泣血一般的嘶鸣。

炭治郎看到这一幕，终于明白，原来这些记忆里母亲曾带自己见过的蓝色小花便是鬼舞辻无惨的梦想？

为了这种东西，对方就要杀死那么多的人吗……

佟古盘膝坐在木盒旁边，他托着脑袋，静静欣赏着鬼舞辻无惨狰狞的惨状，那副痛彻心扉的姿态，着实让他……愉悦。

佟古仿佛犹自不过瘾，他戏谑道

“无惨君，这千年来，伱都无法找到这朵花，你知道为什么吗？”

鬼舞辻无惨看了一眼佟古，对方眼中的戏谑刺痛了他，但此刻他却无暇愤怒，那种不可触碰的距离感让他发狂。

佟古音色温和，仿佛一个将故事娓娓道来的说书人。

“因为，这种花，永远只会在白天开放啊……哈哈哈……”

佟古说到后面，实在乐不可支，哈哈大笑起来。

鬼舞辻无惨的哀嚎声仿佛被截断了一般，阳光从木盒背后射来，他躲在木盒中，面色很是精彩，从不信，到回忆起千年的岁月，到恍然大悟，到绝望痛苦……

佟古为这一系列的表情变化欢快地鼓起掌来。

就连炭治郎也感觉心中有些愉悦。

让所有人如此痛苦的鬼舞辻无惨如今这般痛苦，总能让其他人欣喜些许。

“无惨君，你这千年来，就没考虑过培养一批人类属下吗……”

“就连那魇梦和童磨，都有些许人类信徒和下属。”

“你说，如果你千年来，用力量和财富，经营一批人类势力，他们……能不能帮你找到这青色彼岸花呢……”

后悔这种情绪，并不如痛苦、憎恨这些来的剧烈，但却后劲无穷。

鬼舞辻无惨心中那点后悔，一开始还只是一点，但很快，就如一个黑洞一般，吞噬了他的心灵，他在心中无数次质问自己，为何不培养一些人类手下，他幻想了无数种方案可以让自己有机会得到青色彼岸花。

甚至……自己当初来到这附近的灶门家，自己不去杀他们，而是拿出一笔钱……

或许他们就会帮自己找到这种花了吧……

“呃啊……啊！”

鬼舞辻无惨被折磨得无比痛苦，涕泗横流，脸上开始溃烂。

他忽然看向佟古，眼神中的暴戾、痛苦迅速转变为哀求。

“我可以给你血液，我可以让你永生不死，求你……帮我采一朵花来，求你！”

“红头发的小鬼，求你，帮帮我，我可以让你也变成鬼……”

佟古心中的愉悦终于达到了最高点，他坐在八月的烈日下，却感觉无比清爽。

他单手按住木盒子的顶部，鬼舞辻无惨面色惨变，绝望地叫出声。

“不要……别……”

佟古缓缓将木盒子翻转向上，阳光顷刻间照射在鬼舞辻无惨的头颅上。

“鬼舞辻无惨，来，一起晒个太阳吧。”

“啊啊啊！”

鬼舞辻无惨的哀嚎声如同仙乐，佟古嘴里哼着【红莲华】的曲调应和着，很快无惨惨呼一声化作一缕飞灰消失。

佟古看着空无一物的木盒，并不满意，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命运点数。

【当前命运点数：2548】

心念一动，再次回档。

“再死一次吧，无惨君。”

【再现】！

鬼舞辻无惨的脑袋再次出现在木盒之中，并随着阳光照耀，再次消失，这一次，盒子内出现一张黑铁光泽无比耀眼的卡片。

炭治郎看着这一幕，略微出神，但随着鬼舞辻无惨在阳光下最终化作一缕飞灰，彻底消失，他终是露出灿烂的笑意，揉了揉眼睛，大声道

“佟古桑，我们……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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