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带着奏折,没好气的来到内阁,丢在来宗道的桌案上,面露不悦。
来宗道见来者不善,赶紧赔笑,道:“王公公,这是哪个不开眼的惹到您了?是不是底下人不恭敬?”
王承恩,冷哼一声,道:“老大人,您要是找死,您别拉着我呀,我好心把您这奏折递了上去,挨了陛下好一顿臭骂,您说您也是老阁臣了,报内阁名单,都不附履历表的?也不写清楚举荐理由,您是不把陛下眼里,还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哎呦,王公公,可冤死下官了,先帝时候,附过,也被先帝一顿臭骂,说太繁琐。”来宗道面露委屈。
王承恩闻言,冷笑一声,道:“老大人,您是年岁大了,糊涂了?如今可不是天启朝了,在位的是大明崇祯皇帝!”
王承恩这话怼的来宗道满嘴的话都咽了回去,是呀,如今是崇祯朝了,你怎么能以先帝的喜好来度量当今的天子?难不成你怀念旧朝,藐视当今天子?这多犯忌呀。
“王公公,我的王大人,下官糊涂了,这天子的秉性我们也不清楚,您是天子潜邸近侍,以后您可要多提一点呀!”来宗道谄媚的将几颗金豆子塞到王承恩的手里。
王承恩一掂量,瞬间转怒为喜,乐呵呵的说道:“好说,好说,陛下都说奴才我懂事,跟老大人比起来,嫩了,嫩了!”
“您骂我,您骂我。”来宗道笑嘻嘻的奉承。
王承恩满意的离去,来宗道吩咐下属将举荐人员,根据朱由检的要求梳理简历,附录奏折。暂且不提。
偏殿,油灯昏暗,房子不时传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好久,声音停了下来,朱由检心满意足的躺下,美女顺势偎依在朱由检的胸口,芊芊细指在朱由检胸口画圈圈。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渣男朱由检这时候才想起来问姑娘名字。
“奴婢高宁。”美女喃喃道。
“哪的人呀?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奴婢陕西米脂人。”我靠,怎么又是陕西米脂?难道选妃的时候都是从一个地方选的?
“米脂?”朱由检脑子抽了一下,“你们那有没有一个叫李自成的?”
高宁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是了,米脂那么大,想来现在李自成应该还不出名。”朱由检想了想,突然跳了起来,大喊道:“王承恩,王承恩。”
王承恩连滚带爬的冲进来,“陛下怎么了?怎么了?”见朱由检叫的急切,还以出了什么事情。
朱由检吩咐道:“让东厂、锦衣卫派人去陕西米脂,找几个人,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找到之后,好吃好喝,秘密押赴京师,要快!要多派几队,务必办好。”
“奴才这就去办。”王承恩领命下去安排。
朱由检回过头来,有小美人来到怀里,一遍把玩一对丰韵,一遍温柔问道:“爱妃家里还有什么人?朕安排人去接到京师,好好享福。”
“妾家还有一个兄长,如今在银川做银川驿卒,名叫高杰。”
“好,好,这个简单,我这就安排下去。”
天启七年九月十五日,陕西,米脂县衙。
一个人披头散发,趴在地上。
“啪啪啪啪!”
“打多少板子了?”公堂上,许知县摸了摸自己若有若无的八撇小胡子,绿豆眼转了转,尖着嗓子问道。
“回大老爷,十五板了。”衙役停下,恭敬的回答。
“行了。下去吧。”许知县挥了挥手。转过脸来,对堂下人说道:“高杰,你欠文举人的债,到底能不能还?”
“大老爷,草民只借了文举人五两银子,可如今却要我还一百两,草民就是全家不吃不喝二十年也赚不了一百两银子呀!”高杰屁股被打得皮开肉绽,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自古哪有白用钱的道理?给点利息不也是应当应分的吗?”许县令提高的嗓音,斥责道。
“可也没有如此重利盘剥的。”
“放肆,你的意思是本官打你打错了?来人呀——”许县令大怒,说着就要再打。
“大人,大人,巡抚大人车驾已到县衙门口,赶紧出去迎接。”一个衙役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禀报。
“啊?”许县令大惊,也顾不得审案子,“都愣着干嘛,赶紧通知所有在衙人员,开门迎接!”
不到一刻钟,许县令领着县丞、主簿、文书、衙役几十口,出了衙门口,列队出迎。
许县令抬头一看,吃了一惊,来的不止有延绥巡抚洪承畴,竟然连陕西三边总督杨鹤也来了。
更惊讶的是,这两人居然像个跟班一样,跟着一位年轻人,那年轻人面白无须,面貌阴柔。
“这位就是许县令呀!”年轻人开口询问,声音说不出的怪异。
“啊?”
“啊什么?这位是司礼监李公公,还不见礼。”洪承畴一遍奉承,一遍怒斥许县令。
“下官正是米脂知县许有乾。”
“呵呵,这名字好,一听就是个阔主,难怪能干大事。”李公公讥讽一番。
惊得许有乾冷汗直冒,“公公谬赞,下官实不敢当。”
“呵呵呵。”听许有乾这样回答,李公公笑声更大了,身边的洪承畴、杨鹤听了都汗毛倒立。“谁夸你了?我有这闲工夫?我且问你,米脂县,李继迁寨,高杰可在你这?”
“啊?”许有乾又被问蒙了,这天使怎么会问一个草民?
“混账东西,天使下问,你还不快快回答。”洪承畴见许有乾面露迟疑,生怕得罪了李太监,赶紧怒斥。
“有有,这个贱民欠了别人银钱,下官正在审案,公公是来抓他的?”
“在就好,在就好。”李公公舒了一口气,人总算是找到了,临行,自己干爹,司礼监掌印王承恩交代寻找几个人,如今其他几个都无踪迹,回去少不了责罚,可高杰若是找的了,或可将功折罪,毕竟这个人是重要的。“前头带路。”
许有乾赶紧爬起来,弓着腰,在前边引导。
到了公堂,此时高杰还趴在那里,一屁股上鲜血殷红了衬衣。
“这就是高杰。”许有乾指着地上痛苦哀嚎的高杰说道。
“哎呦,怎么打成这样?”李公公惊诧,连忙上前蹲下身子,打量一番,不过是个乡野农夫,粗壮了些。“你是李继迁寨的高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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