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祁洁喃喃自语,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
祁家百年荣耀,怎么就沦落成人丁稀薄了呢?
大哥二哥相继发生意外,那父亲该有多痛啊?
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有两个孙辈需要他呵护照顾……
一想到这里,祁洁心痛的泪流不止,她心疼父亲,父亲一辈子在沙场上征战,成为大燕的战神,与子女相处的时间甚少。可,他一片赤胆忠心,却没有为他换来安宁的晚年。
他护住了大燕,却没能护住自己的家人。
姑姑的难过,祁嫣都看在眼里,对方的悲伤,并不是佯装出来的。
祁嫣把过往的事,给姑姑简单的说了一下。随后,她便直接问,“姑姑,你在这里,过的快乐吗?”
“快乐?呵……”
祁洁冷笑,“何为快乐?我是祁家女,擅长兵法,武灵又不低,上过战场,为国效力,最终的结果,却是成为和亲公主,外嫁他国。南晋南永帝对我,何尝不是防贼似的防着我。既怕我知晓南晋国的朝堂事,又怕我在他的后宫里呼风唤雨。这不,让我独居行宫,形同囚禁。就连我的一双儿女,也只能生存在这一片屋舍。”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有着说不明的难过。
祁嫣留在这里的时间不多,很多事都只能长话短说,“姑姑,你要随我回大燕吗?”
“回大燕?”
祁洁愕然,“我还回得去吗?我在南晋的洁贵妃,如何能回?”
“若姑姑想回,那我便带你回。”
祁嫣的语气笃定,她敢说出这样的话,就代表了她其实已经有了计划。只要姑姑愿意,就算是把南晋给搅的乱七八糟,她也在所不惜。
祁洁苦笑,“傻孩子,我已经回不去了。若回去,只会给祁家带来麻烦。”
“姑姑,你可知我已成亲?”
祁嫣牵着她的手,轻声说道。
祁洁呆了呆,“你既成亲,为何还这副打扮?”
祁嫣微笑,“出门在外,不得不乔装。姑姑,我是大燕的太子妃。只要姑姑想回家,我就带你回家。现在我们不在燕京城住了,我们祁家搬去了凤城。就连祁家人的墓,我都全部迁去了凤城。以后祭拜,都可以在凤城做,不用再去旁的地方。”
看着面前的女孩,意气风发,甚有二哥的风范。
祁洁笑了,“你可知,现在的你,跟你父亲很像。嫣儿,我回不去了。南永帝不会让我离开的,只是,我虽不能离开,但我却想让我的两个孩子能离开南晋。因为,一旦他们二人失去了我的庇护,他们在南晋是活不下去的。”
南晋,不是她的家。
她生的两个孩子,也不被南永帝承认。
南晋的朝臣,也断不会让她的儿子继任帝位,所以,要她命的人,数不胜数!
就算是住在这柳江行宫,可哪个月没有刺客?
正因为经历的多了,祁洁也麻木了,出不去这行宫,也只能在这行宫里陪伴着两个孩子,给他们愉快的时光。
至于别的,她也束手无策。
祁嫣听到姑姑的话后,她也能理解,身在异国他乡,尤其姑姑的身份,更是尴尬。注定了南永帝,是无法对她付出真心的。
祁嫣想了想,“姑姑,若是无法正常离开,那不如假死?”
“假死?”
祁洁怔了怔,“如何假死?”
“我这里有包假死药,若是姑姑想清楚了,只要你服下这假死药,我就有办法瞒天过海,然后带你和表弟表妹一起离开柳江,回大燕凤城!”
祁嫣从怀里掏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药,她本就是玩毒的玄医,想要把人弄成假死,轻而易举。
只过不,假死状态,三天内必须服下解药,否则会真的死了。
所以,服下假死药后,祁嫣要做的就是找三具尸体,然后给他们易容,顶替身份。
就算是祁洁带着两个孩子到了凤城,也得改名,才能出现在人前。
这一切,祁嫣都想清楚了,所以她把这个计划,给姑姑详说了一下。
祁洁原本还不抱任何希望的,到了最后,她有些心动,她接下了假死药。然后看向祁嫣,“这计划,得有端木家的人配合。而想端木家的人配合,你去找白老,他欠我一命。该兑现承诺了!”
那个老头,欠姑姑一命?
祁嫣还真没想到,端木家的大长老白老头,竟与姑姑还有渊源。
想到这里,祁嫣也不好多问,“我要怎么找白老?”
“找端木凡。若我没猜错,端木家下一任家主,便是他。端木家没几个年轻的小辈,也就这端木凡还有几分机灵与聪慧,也算是得堪大任。只是,白老护不了他多长时间,一旦白老不在了,我与孩子的处境,在柳江城也会转安为危。”
祁洁在这柳江行宫里,她能接触的,也就只有几个人。
而最熟悉的,莫过于是端木家。
祁洁从大燕来到南晋,十六年之久,她便与端木家的人相识十六年。
想她十七岁就到了南晋,现在的祁洁,也不过是三十来岁,正是一个女人最是美艳如花的年龄。
祁嫣明白了,也就答应了,“好,那等我出去后,我会与端木凡提出,要见白老一面。”
祁洁又道,“假死药,我会在七天后的晚上服用。”
祁嫣有些不解,“七天后?这么迟?”
“我想在临走前,给南永帝上演一出刻骨铭心的戏。让他明白,他眼里所谓的安全,为我好,全是狗屁!”
祁洁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变得凌厉。
她虽对南永帝没有多少爱,但南永帝那个男人,始终是两个孩子的生父,可惜这所谓的生父,却对两个孩子,并没有多少真心。
两个孩子的名字,都是祁洁取的。
所以,祁洁才会对南永帝再无任何期盼。
十六年,若南永帝真的有心,就会让两个孩子入皇室玉碟,可他没有。
所以,这两个孩子,并不被皇室承认。
就连她祁洁,表面上是顶着个贵妃的名号,但实则在南室玉碟里,连个名字都没有,所以她的生死并不被南永帝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