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成功了……”

一个惊讶且又略带着感慨的声音在陆羽下方响起。

陆羽低头一看，原来正是泡在玉泉河里的掌教真人陶烬燃，此时他已经清醒了过来，正以一种无比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其中有震撼、有惊叹、有欣慰、有迷茫、有担忧……包罗万象，复杂之极！

原本他就不是昏迷，只是伤势太过严重，必须全力以赴地抵抗天罡之力所造成的创伤，因此才自己将自己封闭了起来。

而在陆羽刚才修炼的过程中，伴随着真元地不断凝塑，万千朵红莲不断从他的体内穿行而过，其势宛如春风化雨，早已将其体内千疮百孔的伤势彻底弥合，因此他自然也就没有了大碍。

不过伤势虽然初愈，但因此所损耗掉的元气却不会就此恢复，因此他的身体依旧十分虚弱，这样的情况下，继续浸泡玉泉河水中调息反而是个更好的选择。

毕竟随着陆羽的真元驱动，三十六座圣坛大阵都随之产生了回应，源源不绝的天地灵气从四面八方急涌而来，而这条玉泉河，本就是陆羽驱动天地灵气的重要一环，其中所蕴含的灵气规模，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他只要浸泡在其中便已大有裨益，自然也就顺势而为了。

也正因如此，可以说他的真正意义上地“亲眼目睹”了陆羽地整个晋升过程，更加深深地为陆羽功法的神异玄妙、气势磅礴所深深震撼。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觉得自己所修炼的功法简直可以用粗陋来形容，哪哪都是破绽，修炼至今所走过的道路，每一步都是错误……

好在他的道心足够稳固，在最后关头及时地找回了自我，才避免了功法自行溃散的惨剧发生。

不过，以他堂堂大罗圣地掌教真人的身份，又是修炼了数百年的时间，竟然会被只是归海境的陆羽动摇了道心，这本身就说明了这门来自于九天之外的功法，究竟达到了何等惊人的程度。

所以，当他看到陆羽最终掌控漫天红莲，成功晋升至全新的修为境界时，才会露出这样的一副复杂无比的表情。

“还要多谢陶掌教，以及诸位大罗圣地师长的成全！”陆羽一脸平静地说道。

这并不是在客套，而是事实。

他以真元引动天地灵气，令三十六座圣坛大阵都随之产生响应，看起来虽然是气势宏大，可事实上他与三十六座圣坛大阵之间所建立联系是十分薄弱的，只要大罗圣地的众人愿意，他们随时可以中止这样的响应。

可实际上由开始到结束，整整数日的时间，始终没有人中止圣坛大阵的响应，不得不说这的确是大罗圣地对他的成全。

当然，这其中多半还有陶烬燃需要陆羽疗伤的因素，众人投鼠忌器之下不敢轻举妄动，但总归陆羽得到的好处是实实在在的。

“掌教真人，您的伤势已无大碍了吧？”

陆羽的身躯徐徐下落，飘然来到陶烬燃的面前，关切地问道。

虽说他对于自己的莲华水疗法极为自信，可总归还是要复查一下。

“不妨事了。”陶烬燃摇了摇头说道。

此时，玉泉河中的水势迅速地消退了下去，这条人工开凿的河道，之所以能够水势浩浩荡荡地盘山环绕，完全是因为浓郁的灵气不断鼓荡的缘故，如今随着陆羽修炼结束，周围的灵气已经被他汲取一空，相应的这条河流的水势便也一去不复返了。

眼看着这一幕，陶烬燃也没有任何的惋惜，只是无限感慨地说道：“时至今日，我总是明白了她为什么会选中你……或许，也只有你才能对付得了那些人了！”

陆羽微微挑了一下眉。

前半句他能理解，这个“她”肯定指的是瑶姬仙子，至于这后半句是什么意思？

“哪些人？”

陶烬燃深看了一眼，说道：“你今日所修炼的这门功法，的确令我大开眼见，我虽是近距离目睹了你修炼的整个过程，可事实上仍有许多我看不明白的地方，直觉其中的深奥之处无可揣度，光是想想便已令我脊背生寒……”

“但这却并不是我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就在数日之前，千里之外的东部海域之上，我也曾有过类似的感觉……”

陆羽顿时心中一动，很自然地便想到了数日之前的那一场交战，六艘浮空战舰自爆献祭的场景……

“您是想说当日玉海仙宗的那一番攻势？您当时到底看到了什么？”

当时高阳号与对方的六芒星阵正面对冲，视线完全被上强光所遮掩，紧接着迅速开启了远程跳跃仓皇逃离，根本就不清楚在哪一片强光过后又发生了些什么，只知道岳秀珺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但处于对方阵式背后的陶烬燃，却肯定看清楚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陶烬燃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我不是说过了，那是我根本无法理解之事，若是硬要我用语言来描述的话，那便姑且将其称为‘血阵’吧！”

“血阵？”陆羽诧异道。

陶烬燃点了点头，继续解释道：“那六艘浮空战舰自行引爆之后，巨大的力量在六芒星阵的中心区域，开辟出一片十分奇异的空间，好在你们所驾驶的战舰及时撤离，要不然就算侥幸撑过了爆炸之力，你们也必定会被卷入那片空间之中……”

“那片空间之中，第一眼乍看过去，是一望无际的茫茫血海，可只要稍微多加留意片刻，便会发现其中大有玄机……”

“血海面上并非一成不变，其中荡漾着一圈圈诡异的波纹，这些波纹组成了一种十分复杂精妙的阵式，那是一种我根本无法理解的阵式，只能在其中感受到它的神秘莫测……就如同我方才亲眼目睹你修炼过程时的感受一样！”

“随后，有许多的玉海仙宗的弟子走进了那一片阵式之中，一个个引颈自戮，慷慨赴死，身躯化入了血海……再然后，被你所擒获的那位钟夫人，便也出现在了那一片血阵之中……”

“岳秀珺？”

陆羽顿时不由地一惊。

“她是怎么出现在那片血阵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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