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1章 胸大无脑(1 / 1)

小镰刀湖旁有座城,占地十几里,傍着小镰刀湖和镰刀湾深林唯一一座福地的入口——鹰愁涧。

自然的,这里成了一处修士集散地。

天微微亮,小镰刀湖城门紧闭。等待进城人的分成修者和凡人两拨,泾渭分明。哪怕是低声交谈,都没人往对面瞧上一眼。一边是不屑,一边是不敢。

远远的官道上走来的人,引起了两拨人同时的注意。

“王哥你快瞧,还有这样的人走路。”

王哥瞧去官道,见一个人坐在一张矮凳上,手里还有一张放到前面。两手支撑身体,把屁、股放到前面的矮凳上,来回的倒腾。有个孩童在他后面,束发的布条上还绑着根铁针,令人印象深刻。背着一个比他人还大的包袱,小心翼翼的跟着。两人中间有只小土狗,土黄土黄色的,撒欢的跑来跑去。一架驴车反倒是没有人去坐。

王哥马上转过身,拉着喊他的兄弟,急切地低声说:“别看,不是我们这边的。”

凡人堆里能看见,修者人群里当然也能看见。等吴惠两人到了跟前,修者群里传出一句怪声,“擦,累得跟狗一样。”

听说话的人似乎要找茬,胡闹后退几步。看师父在那里四处踅摸,皱着眉硬着头皮回到吴惠身后,看着自己的脚尖,仔细听听那人还会说些什么,是不是要揍师父。

“是谁说的,我累得跟狗一样?”吴惠问,一位灰衣灰褂的中年散修站出,拍拍胸脯子,轻哼一声。吴惠说:“你说错了。狗活的轻松,我比狗累。”哄的,修士和凡人一齐大笑。那中年散修想发火,也被自己的笑打断。

笑声里有人说:“这年头还有人承认自己不如狗,真是丢尽了修灵者的脸面。”声音不大,能清晰的传进所有人的耳朵里。只不过那些凡人遭了罪,具是耳孔流血,掩耳强忍着痛,不敢有言。胆小者如胡闹,干脆跪在地上。

不留心,忘记放下包袱再跪,小、胡闹被包袱压倒,更是让发笑的人没法子停下来。

二蛋许是太高兴,没发现主人遭殃,只看到人在笑。如此它便高兴,于是它开始撵自己的尾巴。

“你这一家真是相配!”说话的人站出来,白衣罩身,红靴踏地。头顶上的凰稠丝巾有点松,一些发丝脱出来随着风飘起来。配着分明的五官,漆亮的眸子,乍眼看去风流倜傥。随着他,左右两边各有一人,一个叫党明福,一个是徐哲。年纪仿佛看似同门。装扮各不同,只有他们腰间悬挂的玉牌相同。

镰刀令,吴惠认得,这是道德风堂的标识。

一家以道德为名的宗门,标识却是一柄收割收成的镰刀。

党明福鄙夷的打量吴惠,上边的嘴唇有一边翘、起,倾斜着头微点着说:“升阳宗自来如此。也就当年的秦胜屿算是一号人物,后面的嘛……老太太放屁,一回比一回臭了。”

“你说秦胜屿会不会被气活过来?”徐哲也跟着起哄。

吴惠摸出酒囊,边喝边说:“还是别了,他活了,你家祖宗打得过?你们道德风堂的小镰刀还怎么收我的升阳山?”

“你放肆!你……”厉色爬脸,党明福上前两步就要翻脸。看身边左右没人帮腔,暗骂一句又退了回去,“你的升阳山,要不要脸?”

“看来我这个瘸子还能镇住几把小镰刀,嘿嘿,得浮一大白。”

不知是脑筋搭错,还是搭顺了,胡闹怯生生的问师父:“浮一大白什么意思?”

吴惠说:“就是把酒灌满嘴,滋勾一下装进肠子了。”

“为什么不走胃?师父,你的胃是不是还没好?”

吴惠拿板凳丢小、胡闹,给旁人看来,这两个人是多么的胸有成竹。包括那只狗,看大主人打小主人,它莫名高兴,那尾巴越发的撵得紧了。驴车也到了跟前,原来是车底板漏了,不能坐人。

围观的凡人默契的向外走开,拉开了距离,这样的热闹不是他们能看的。剩下当场的具是有修为在身的。他们不怕热闹,都想看看,被讥讽的道德风堂的小镰刀会不会今天就收割了升阳山。

这几十年里打升阳山主意的不少,最积极最有可能成功的就是这把镰刀。

关注的视线给了道德风堂弟子压力。白衣修士单手背负在后,身前的手臂置放在胃口那里握拳,要是有阵暖风,多出一把扇子会非常应景。

“我道德风堂的镰刀问的是是非,收割的是妖魔邪崇,奸佞小人还有那人族的天敌灵族余孽!可不是逞口舌之利的凶器!而是锄强扶弱的利器!升阳宗的师兄若是大奸大恶之徒,在下手中的镰刀镇不得也要镇;是驯良百姓……”半转身,视线左右来回的在围观者中扫过,却没有看清任意一人,“在下范褚定维护他周全,心甘情愿。”

“好!范师兄说得好!我党明福同样甘愿!没法子,谁让咱是道德风堂的一份子。你说是不是,徐师弟。”

“这没什么可说的,范师兄就是师弟的楷模,师兄们的话,师弟一定遵守。”

围观的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在等着升阳宗。吴惠偏偏不接茬,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小酒,静等城门打开,场面弄得有点尴尬。

“倒是升阳宗的师兄,口出秽言,诬蔑我道德风堂是何居心?”范褚看来是不打算放过吴惠,“今时此刻不给在下一个说法,就算闹到青松大会上,也不会善罢甘休!”

有阵阵灵力波动,是徐哲党明福取出灵剑,分左右护在范褚的两旁。

党明福说道:“欺我门楣如辱我父母!”

徐哲说:“誓死护卫宗门!”

范褚给左右使眼色,二人心领神会,不容吴惠分辨。党明福欺身上前灵剑横削,对着吴惠的脖子。徐哲剑尖下探,攻去了吴惠的下三路。胡闹看有人要揍师父,妈呀一声开跑。范褚呢?一直背负在身后的左手拿出来对着胡闹拍去。

虎啸炸响,在范褚手中飞出一只猛虎,拳头大小遇风变化。呜嗷一声后大如黄牛,血盆的大口眼看着就要含进胡闹的脑袋!

抄起俩板凳,吴惠信手丢出。一只板凳径直砸在胡闹的脑壳上,刚巧猛虎闭口,不小的板凳支住虎口。胡闹低着头,抱着脑袋也不看路,诶呀呀的接着乱跑。另一只板凳磕在徐哲的额头,砰地一声反弹回来,恰到好处的落在党明福的手腕上,打落他的灵剑。

疼痛难忍,额头上流出的血模糊了视线,徐哲舞剑护身急退。那小、胡闹刚好跑来,小小个子低着头。头上的铁针正好对准了徐哲的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