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坤兽在下方翻腾，神圣火焰在周围肆虐。

原本它们才是搅动这个世界的主力，可现在它们都已经成为了红色莲华的辅助。

在红色莲花的压力之下，无数黑色星辰球体分崩离析，再也难以重聚，现在已经不是它们在对红色莲华狂轰乱炸，反而变成了红色莲华在对他们狂轰乱炸。

在陆羽的视野之中，他距离天空的漆黑底色已经越来越近，只要将这些代表着天魔力量的黑暗星辰全部清扫干净，卡片可以彻底揭开隐藏在这片天空漆黑底色之下的真相……那或许才是天魔的真实面目。

金坤兽不断的冲撞着红色莲华，神圣火焰也不断的炙烤着莲华的花瓣，但正如陆羽所预料的那样，它们的攻势虽然猛烈，但相对于红色莲花的防护能力来说却根本不值一提。

他就像一块水中的坚固磐石，任凭周围如何狂风骤雨、洪水滔滔，他始终岿然不动，反倒是周围的泥沙碎石不断的被冲刷而下。

终于，所有的黑色星辰都已经消失不见，陆羽所化身的红色莲华此时距离天空穹顶已经极尽，漆黑的底色就在他触手可及的范围。

这一刻，他终于看清楚了这一片天穹的底色……原来它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漆黑，其中有着道道条纹涌动，把这些条纹看作一个整体，便可以明显看到一个“鬼脸”的图案被勾勒了出来。

这个鬼脸的图案，恰好跟佟方在外部世界所

看到的“鬼脸”一模一样。

霎时，整个世界轰然崩塌，金坤兽、神圣火焰的距离迅速拉远，陆羽所化身的红色莲华也急剧地缩小……唯独眼前的这张鬼脸，却变得真实了起来。

陆羽终于脱离了意念幻境，重新返回到了真实世界，面对着真实的天魔，并且是本源形态的天魔。

“这就是你原本的样子吗？”

陆羽喃喃自语道说道。

他静静地凝视着面前的鬼脸，大脑急速地运转，所有的感知都发挥到了最大效力……然而，过了好一会儿，却仍是无法感知到面前的鬼脸究竟是什么样的状态。

它没有心跳，没有脉搏，却又并非只是虚无的精神体，可要说是肉体，却又不够准确。

构成它的基础是一种特殊的物质，介于虚实之间，半真半假，半人半神就跟它的力量构成一样，既不是精神力量，也不是纯粹的能量力量，而是介于一种很难分辨的中间状态，似乎它随时都能够根据自己的需要而调整状态。

陆羽还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存在，即便对方已经以最真实本源的状态出现在他的面前，可他却仍是无法理解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你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陆羽摇了摇头说道。

面前的鬼脸“瞪”着陆羽，状似嘴巴的部分一阵开开合合，像是在说着什么……陆羽不由得竖起了耳朵，过了好一阵才有声音传了出来，但却是一段十分

复杂难明的音调，根本不是陆羽能够理解的语言。

“％＠？＃＆！”

别说理解了……

陆羽就连想要重复一遍它所发出的这段音调都难以做到，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人类生物所能够发出的声音……这段音调似真似幻，除非有着跟对方一样的身体构成、一样的介于半真半假

虚实之间，才有可能发出这样的声音来。

“嗯？你到底在说什么？”陆羽困惑地说道，“就不能换一种我们都能够理解的沟通方式吗？”

事实上两者之间是可以互相交流的，尽管双方并没有共同的语言，但却有共通的意念，否则对方便不可能直接将他拉入意念幻境之中……从这一点上来说，对方是拥有与他交流的能力的。

鬼脸上的嘴巴再吃一阵开合起来，这一次它开合的速度要比之前慢了许多，就好像在一边思考着该怎么开口一般。

过了片刻，果然又有一段的特别音调传了出来，尽管十分地别扭生涩，但陆羽却总算是听懂了。

“低、等、的、生、灵……你、在、自、寻、死、路……”

陆羽不由得一愕，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下一刻那张鬼脸陡然舒张，鬼脸上的每一根线条、每一道笔画急速地伸展拉长，仿佛鲶鱼的胡须、又仿佛海怪的触手，瞬间蔓延到了陆羽的身上。

一瞬间，陆羽似乎进入了一种十分奇特的状态，他也变得半真半假、半人半鬼起来

，整个人似乎介于虚实之间的中间状态……一股无端、强大力量拉扯着他，似乎想要将他的灵魂跟肉体彻底剥离开来。

“臣、服、吧……我、会、赐、予、你、永、生……”

那张鬼脸再一次开口说道。

陆羽整个人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是他出道以来，诸般凶险的经历不胜枚举，经受了无数的磨难……然而在他所经历过的所有凶险与磨难之中，没有任何一次的痛苦及得上现在的程度，因为这种痛苦根植于灵魂深处。

即便当初在黄天大世界，被碧霄神宫的力量剥离神魂之时，也没有这一刻来的痛苦……毕竟碧霄神宫的目的是要他完整的神魂作为器灵，而此时对面的天魔只是要将他彻底毁灭。

然而奇怪的是，陆羽此刻经历着前所未有的痛苦，可同时脑海中的思绪却前所未有的清晰。

这是他与天魔的力量接触得最为深入、最为彻底的一刻，一瞬间无数复杂的信息宛如灵光乍现，他终于弄清楚了天魔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事实上天魔是一种其他维度的存在，这种情况就好比高维世界与低维世界，在低维世界的视角之中，高维世界往往只是一个巨大的星际云团，而在高维世界的视角，自身却是一个波澜壮阔且多姿多彩的庞大世界。

不过，天魔的这个维度十分特殊，有别于陆羽目前已知的所有维度……在陆羽运用红色莲华的过程之中

，他对于维度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九九莲生的存在实际上便跨越了多个维度，可天魔所存在的这个维度，跟陆羽所掌握的所有维度都有着明显。

陆羽也是直到这一刻才明白，原来维度与维度之间也有着巨大的差异。

最为浅显的一个例子就是，在之前的那些维度之中，陆羽可以轻松的进入其中，哪怕整个过程粉身碎骨，最终也可以完整的还原回来。

究其原因是因为这些维度只对他进行物理上的毁灭，而不会对他进行精神上的打击，而此时天魔所存在的这个维度却恰恰相反，在物理上的打击并不算强大，反而在精神层面，这个维度想要将他彻底的碾压粉碎。

只有这样，陆羽才能进入到这个维度之中。

这也便是对方口中所说的“永生”……

而如果连自己的精神都已经不复存在，意志都被彻底磨灭，这样的自己还能够算是自己吗？

所谓的“永生”，实际上是永恒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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