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冰母亲一看,我们竟真的说走就走,不留一丝余地,连忙拉扯着我打起了圆场来。
“别别,唉,那,她二叔啊,要不你就先回,晚点儿咱再联系吧。”
付冰二叔抬眼儿叫了声“嫂子”,欲言又止。
付冰母亲冲他摇了摇头,两人目光交错的一瞬间,相互使了个眼神儿,这一幕都被我们看在了眼里。
看来这次无论如何都得把付冰的问题解决了,否则的话,就算付冰二叔现在带人离开,事后保不齐又得杀个回马枪。
我倒不怕这些街溜子真敢把我们怎么着,毕竟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人还得偿命呢,可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将我们殴打一顿替付冰出这口恶气呢。
除此之外,我现在最担心的其实是最后的结账问题。
十万块钱说多不多,说少,却是很多工薪阶层一整年的薪水。
我对阿赞lim的法力还是颇有把握的,只要付冰不是真的有病,而是被那尊古曼反噬了,那阿赞lim就肯定有办法把她治好,可治好了之后呢?
到时候他们翻脸不认人,又让这群街溜子一样的家伙把我们堵在她家里,一分钱不给还耍赖的话,那我们又该如何?
想到这儿,我用胳膊肘戳了戳大伟,用眼神询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做。
大伟给了我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我不用担心,然后他对付冰母亲说:“阿赞师父施法用的材料忘拿了,得到车上取一趟,这样吧,刚好他们也要往出走,我们就一路吧。”
这两人在出去的路上说了什么,我完全不清楚,不过事后,付冰二叔确实没有再来为难我们,可能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有效社交”吧。
终于送走了付冰二叔和他那帮街溜子朋友们,大伟回来,我们一行人这才跟着付冰的母亲上了楼。
电梯上我粗略地向付冰母亲打听了一下付冰目前的状况,情绪是否稳定,是否还有自杀倾向。
实际上我是想知道,钱斌给他们送去的那尊宋迪坲牌究竟起没起到作用。
如果有用,那证明付冰的确是因为破坏了供奉规矩,导致古曼上面附着的阴灵发怒了,这种情况只要有阿赞lim在就不难解决。
可如果宋迪无效,那就说明付冰如今疯疯癫癫要死要活根本就和古曼无关,如此一来,我们这趟就算是白跑了,而且很有可能还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付冰母亲的回答让我心里多多少少松了口气,她说:“从上午接回来到现在都还算正常,也没什么过激反应,我跟她说了你们要过来,她也没反对,唉,也不知道是她自己想通了,还是你送的那个佛像起了作用啊。”
我不置可否。
人性就是如此,被命运苛待的时候就会想到求神拜佛以求转运,可当真转了运,又会觉得跟鬼神无关,全是自己的功劳。
我当然没有这样对付冰母亲说,只说正常就好,免得一会儿施法的时候又出差池。
付冰家住在二十一楼,电梯门一开,一位颇显老态、大腹便便的男人正立在门口迎接着我们,付冰母亲介绍说这是付冰的父亲。
我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的这对中年夫妇,他们俩这搭配看起来也忒不协调了。
付冰的母亲虽然只穿着十分普通的家居服,可仍能看出她的体型姣好,从背后看,有如二十来岁的妙龄女子,还有她的皮肤,保养的也是极好的,脸上甚少出现过深的皱纹。
这位阿姨,怎么看都不会超过五十周岁。
可付冰的父亲呢,虽然头顶稀少的头发仍是黑色的,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都是染出来的,这位男人体态佝偻,皮肤松弛,已经不能用中年人来形容了。
这是一对典型的老夫少妻的组合啊。
我暗戳戳地想着,在他们的带领下进到了他们家里。
付冰家的面积很大,装修虽不算高调奢华,但用的材料和家具却清一色都是好东西。
“不用换鞋了,快进来坐。”
付冰的母亲这样说着,把我们请到沙发上坐下喝茶。
我扫了一眼面前茶几上的玻璃茶壶,里头已经泡好了一壶茶水,从茶汤浓郁的颜色可以看出,这壶茶至少已经泡够十来分钟了。
趁他们不注意,我偷偷打开手机通话记录扫了一眼,给付冰母亲打的最后一通电话到现在刚好过去了十二分钟。
看来付冰二叔他们的出现的确不是偶然,而付冰母亲也并非真的没有听到电话铃响,而是本打算用另一种方式“迎接”我们。
“阿姨,您先别忙了,付冰呢?方便的话把她带出来,先让阿赞lim看看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付冰的母亲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慢悠悠地给我们倒着茶水,有一搭没一搭的客套着,看样子像是还想聊上几句。
我可没有那个耐心,如果没有先前那一出,或许我还能勉强跟她唠唠,可一想到她故意让付冰二叔过来恶心我们,我就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拍屁股走人。
“噢,在屋里呢,她姐看着她呢。”付冰母亲看了眼紧闭着的房门,解释道:“我们冰冰在医院里住了这些时候,不吃不喝的全靠打营养针,这不,躺床上一点儿劲儿都没有,坐起来都费劲,要不你看,能不能让师父进去看看啊?”
我看了眼阿赞lim,阿平一直在旁边充当翻译的角色,只见她点了点头同意了。
于是我说当然没问题,便站起身,与阿平和阿赞lim一起跟着付冰母亲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付冰母亲并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走了进去,门一打开,一股熟悉的异香立马扑鼻而来,那是供奉阴牌者周围特有的味道。
说到这儿,也要插一句题外话,关于这个异香,我一直觉得非常奇怪,我曾经问过身边很多人,他们周围也有人供奉阴牌,可他们却说根本闻不到对方身上有任何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