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确实是柳舒翰飞鸽传书来的,带来好消息和坏消息。
好消息是太后和小皇帝因为粮草的事,无心顾及被看守起来的家属们,这为他实施救人的计划提供了不少便利,相信很快便可将人救出。
坏消息便是殷将军夫人在狱中病死了!
三人看完信都发起了愁,他们答应了殷将军要将他的夫人救出来的,可还是晚了一步。
“我们是不是要将此事告诉殷将军?”萧肃问。
“那是当然了!他夫人的事,他必须要知道,太后瞒着她,我们可不能瞒着她啊!”
萧恒说完便拿着信说:“本王现在就去殷将军处将此事告知与他。”
“我与你一起去!”舒喻也跟了上来。
于是,舒喻将两个孩子交给了萧肃照看,自己则和萧恒一起往殷将军的大营去了。
信看完后,殷韬将那封信死死地攥在手心,他背对着萧恒夫妇。
萧恒夫妇当然不会认为他只是无礼,他是因为过于悲痛,不想让旁人看到自己的悲伤和眼泪。
殷韬此生只娶了这一位夫人,夫人是大家闺秀却看上了当时还只是一个小头目的殷韬,他如今能坐上将军的位置,与他自己的才干分不开,同时也与夫人的扶持息息相关。
殷韬自己是个粗人,而夫人却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帮着殷韬出了许多主意,也帮他建立了人脉圈。
只是,红颜薄命,夫人生完三个孩子后,就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殷韬尽自己所能照顾着她,不让她再为自己的事操心,让她好好地养着身子,他们要白头偕老。
太后竟然将弱不禁风的夫人关入了大牢!
夫人真的没能走出大牢。
“将军节哀,本王也很抱歉,答应了将军要将将军的家人救出来的,却还是晚了一步,让夫人在大牢中病逝了。”萧恒表示着歉意。
殷韬依旧背对着他们:“不是你们的错,是本将的错,本将早就知道了他们将夫人关入大牢了,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救她,而是~~~”
他的声音明显有些哽咽了:“而是,指望着能大胜而归,将夫人从大牢中接出来!”
“不仅如此,我还等着一再地拖延时间,与你们谈判,耽误了救出夫人的时机,我竟是如此的愚蠢。”
他的头深深地埋了下去,舒喻听到了轻微的抽泣声,舒喻觉得两人不好再待着了。
便说:“将军需要时间缅怀夫人,我们先回去了,如果有需要帮忙的事,尽管派人过来知会一声。”
“不!二位请留步!”殷韬急切地转过身来,脸上的浓浓的哀伤和泪意还没有隐去:“能否请求二位一件事?”
舒喻和萧恒对视了一眼后,道:“将军请讲!”
他神情悲凉地说:“她一个人会害怕,我想让她到我的身边来,能不能将她的棺木带到这里来?”
萧恒为难地说:“眼下,本王并不能答应将军,但是会将这个要求写入信中送到柳舒翰的手中,本王相信舒翰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殷韬感激涕零:“本将也知道这实在是为难了王爷,但是有了王爷这句话,本将也满足了。”
两人从殷韬处回来后,如实将殷韬的要求写入了信中,飞鸽送往了远在锦城的柳舒翰。
看着白鸽飞往天际,逐渐消失不见,舒喻握住了萧恒的手。
“哥哥此次救人原本就困难重重,不知可否带回殷将军的夫人。”
“你哥哥也是个重情义的人,对于殷将军这个重情义的要求,本王相信他会帮殷将军达成的。”
舒喻的心情被殷韬所影响,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如果~~~我是说如果,死去的人是我,你会怎么做?”
萧恒看向天空的脸,听了舒喻的话后,转过来看着她,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她。
看的舒喻心虚了起来,低了头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我不许你死!绝不允许!”冷冰冰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砸向舒喻。
舒喻吓得不敢说话,猛地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后脖颈,拎着她往回走。
走了一段路,舒喻不服气,气呼呼地小声说:“我也不许你死!”
萧恒居然听得清清楚楚,又猛地停下脚步:“那种废话不许再说,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话听着很不客气,舒喻听着却满心欢喜,方才悲凉的心情也好转了许多。
笑嘻嘻地看着萧恒:“傻瓜!”
“你才是傻瓜,成天胡说八道的傻瓜!”萧恒一句都不让她。
没想到男人也可以这么小气,这么斤斤计较,也不知道让着她一点。
舒喻嘟起了嘴,兀自生着闷气。
“王爷,王妃!”小惠远远地往他们这儿走来。
舒喻露出了笑脸:“小惠!”
“王妃,可有空闲?”
舒喻想了想后说:“有,小惠可是有事?”
“我想找王妃去街上转转,买些东西!”小惠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瞄着萧恒。
舒喻却完全不管萧恒,拉起来小惠的手:“好啊!来到这密支城,我们还没去街上看过呢!”
“王爷,我跟小惠去看看!”不等萧恒点头,舒喻已经拉着小惠走远了。
萧恒脸上装出来的冰冷的面具慢慢地消散了,换成了温柔的笑,眼神也饱含了深情。
除了母妃,舒喻是他另一个不想失去的人,母妃的离去,让他承受了无法忍受的痛苦,他不能再承受一次这样的痛苦。
他连听都听不得,更不想这样的话从舒喻的嘴里说出来,所以他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这是第一次,下次还这样,看他怎么惩罚她。
小惠拉着舒喻上街去是想买一些绣线。
“小惠是想绣什么呢?是不是绣给我哥哥啊?”舒喻一边挑选着,一边开着小惠的玩笑。
小惠低着头不说话,假装在专心挑选丝线没有听见舒喻的话,可是从脸颊到耳根的一片红却出卖了她。
舒喻假装不在意,继续说着:“我想你肯定会绣个鸳鸯戏水之类的吧?嗯,我哥哥可是盼了许多年了呢!”
小惠低着头不说话,用力咬着自己的唇。
“这位小姐,你看都说得这位姑娘抬不起头来了!这闺阁中的女子说话这么大胆,老太婆我还是第一次见呢!”卖丝线的老妪看不下去了,提醒舒喻说得过分了。
舒喻这才醒悟,这个时候的女子还是处于极度羞涩胆小的阶段,这玩笑可不能开得太过火了。
她忙收起了话头。
“老婆婆说得是,小女子听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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