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村子,之前有一条小河,偶尔会有人过来钓鱼,后来要弄什么生态农场,这边堆了好些猪粪,沼气池又迟迟没建起来,臭气熏天,就很少有人来了。
路霄峥道:“很可能!如果是钓鱼,从死者的生活习惯来看,鱼杆一定价值不菲,凶手未必舍得扔,可以注意一下。”
他简单安排,大家就各自去排查。
唐早和刘法医反正把骨头都验完了,也不急着走,索性就找地方脱了衣服洗了手,准备直接在这儿吃午饭了。
两人溜达着下来,唐早看到一个乡村风味的招牌,就问:“荪哥,要不我们去那坐坐?”
“行,”刘法医道:“这个时节吃槐花啊,还有蚂蚱菜,下去问问有没有。”
结果两人下去一看,店主居然就是那个报案的小青年,一见两人来,十分兴奋的迎了上来:“法医同志是吧!快进来坐!”
他很殷勤的把两人的杯子都添了水,一边问:“最美女法医,能不能拍张照片儿?”
唐早歉意的摆摆手:“不好意思,不方便。”
“没事,理解、理解!”小青年就道:“那咱们聊聊总行吧??你们当法医有意思不?”
唐早就挑着能说的,给他说了一会儿,刘法医是个喜欢说话的,没几句就接过茬来,两人就开始对着侃。
唐早就在旁边听着,还顺便问了问有没有用新鱼杆的。
小青年叫张战,直接摇头:“现在哪还有钓鱼的?河都没了。”
他挠了挠头:“不是我说,我们村子简直就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啥啥都不行。”
唐早道:“那你还在这儿开饭店?”
张战道:“我主业不是这个,我们后头有樱桃园,主要是卖樱桃,这饭店开着,一般是那些搞野营的人过来。”
刘法医问:“这种地方,还有人搞野营?”
“有啊,”张战笑道:“你不知道?好几年了,不是有个国产恐怖片儿,什么山来着,从我们村取的景,有些人就过来野营。”他站起来指了一下:“那两座山,就像个门,晚上穿堂风,各种声儿,听说挺灵异的。”
两人都很无语。
这个村子不大,本来以为应该挺好查的,没想到一天查下来,一无所获。
他们在这家小饭店匆匆吃了几口,就先回了局里。
郎鹏开车,几个人一路瞎贫,正好杨曼又发了几张照片出来,唐早忍不住道:“也太甜蜜了!羡慕哭了好么!”
“你还羡慕?”杜妩笑道:“不管是万恶的金钱、还是狗粮的产量,你们家都傲视群雄好么!”
大家笑了一阵儿,郎鹏道:“你说说,出去玩就出去玩儿,还发照片!小栩昨天为这跟我吵了一架,我说人家出去这一趟几万块,我一个穷警察……”
他忽然猛一脚踩了刹车。
坐在副驾的路霄峥往前一冲,飞快的一手按住玻璃,一边骂:“操,大狼你……”
他一皱眉,停住了口。
几个人就眼睁睁看着外头,崔宁栩正抱着一个男人的胳膊,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两人一路说笑着,从外头走了过去,进了不远处的电影院。
唐早几个人面面相觑。
杜妩的脾气比较急,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直接拿过手机就拨了出去,放了免提:“小崔啊。”
里头崔宁栩明显不冷不热的口吻:“有事吗?”
杜妩道:“是这么个事儿,我们今天不是有个案子,出现场的时候,大狼哥不小心一脚踩空,摔了一下,我就多管闲事儿给你打个电话,你要不要来看看他?”
崔宁栩那边迅速安静下来,她显然是走到了一边:“严重吗?”
“倒不严重,还能走路。”
“行,我知道了,”崔宁栩就道:“我们局里这会儿忙,等我忙完找他,谢谢你啦杜妩。”一边就挂了。
隔了一会儿,郎鹏一声不吭的发动了车子。
从这边到局里半个多小时的路,郎鹏的手机一直没响过。
虽然跟她也没啥关系吧,可是唐早真的是气的不行。
郎鹏这个人,就是个傻大个儿,他能扛能打,但性子直,没心眼儿,但也绝对没有坏心,而且他这种媳妇迷,一旦确定了关系,对人真的是掏心掏肺,有十分给十分的那种。
没想到人家只是把他当备胎。
这种事情也不好劝,大家只能各自暗暗吐槽几句。
第二天继续查那个案子。
取了DNA没有比对上,失踪人口对了一圈儿,也没对上。
倒是进一步尸检时,有了一个重大发现,死者的掌骨,推断有曾经bennett骨折,也就是说,第一掌骨基底部骨折的现象,应该是用克氏针固定过又取出,时间应该不超过一年。
于是大家就到各医院,查询在一年前做过相关手术的人员。
bennett骨折本来就比较少见,一路查下来也才五个人,然后再去一一核实。
队里本来是郑眉飞带郭白,后来杜妩来了,郑眉飞就跟杜妩组了搭档,于是杨曼带着郭白一组。但现在杨曼不在,所以郎鹏就带着郭白出去了。
其中有一个人叫高延平,外籍华人,是一家公司的高级工程师。
结果一问之下,这个人在项目结束之后就走了,已经离开一年多了,负责人还有点气愤,因为他们后续出过一些小问题,但是这个人,一直联系不上,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
再问了年龄身量以及生活习惯,全都对上了。
郎鹏两人问了几个与他有来往的人,说词都大同小异。
这个人脾气有点古怪,想法天马行空的,动不动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还曾经异想天开要玩跑酷,手就是那时候骨折的。
而他的家人都在国外,据说关系也不亲近。
差不多就是他了。
最后问到他的司机,却已经离职一年了,据说就在前面街上,开了一家体育用品**店。
郎鹏两人就过去了。
去的时候就已经有点晚了,那人正往下拉卷帘门,郎鹏问:“张鑫?”
那人回过头,和气的笑了笑:“你是?”
郎鹏猛的一愣。